云天冷着脸,抬眼向跪在地上的赵阳看去,口中低声笑道:“还是赵公子识趣。”
随后松手,徐广从他手里满身瘫软的滑落在地。
一旁,全程是低着头缩着脖子的来庆赶紧上前,递上新取来的帕子。
云天接过,一边擦汗,一边在椅子上坐下,命来庆点灯。随后才慢悠悠开口,“你们放心,这事烧不到你三人身上。”
这话中,语气松缓,听着不见冷意,底下徐赵三人心中的不安渐缓,可依旧不敢胡乱开声,就怕一不小心又惹怒了上面的人。
而云天像是转了性子一样,竟是温声安慰他们,开始替三人想法子。
“马儿是从岩崖上一路摔下去,身上都是伤口,死得透透的。就算刺史府的人找到了,恐怕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现那几根刺条。”
“而且,让你们在马掌底下扎进去的那几根老树刺条,这东西在碧落山附近的山道两旁多的是,我听说,以往也有发生过马儿被扎,险些引起翻车的事情。他们只会把今日这事定为一次意外。”
“徐广,这次不怪你们,是你那两位表姐运气不好罢了。”
被点名,徐广扶着软哒哒,还在发颤的手臂,忙附和。
“是是,谁叫我表姐太过娇蛮,竟当着众人的面三番两次的欺负月儿小姐。云公子想替姐姐出气,这才让我和赵阳在马掌下偷偷扎几个树刺,就是吓吓她们而已。”
“全怪表姐运道不好,她吃了这次亏,往后一定修身养性好好做人。”
徐广是个自私怕死的,听到云天说这事查不到他身上,立马放下心来,不仅信口两位表姐走霉运,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还能自动替云天的狠手找理由。
已经从地上起来的赵阳却不是这般想。
他恐惧云天,他知道云天今日所为更不是一时冲动兴起。
也许,就在九小姐十小姐第一次对月儿小姐鄙夷发难的时候,他就开始计划要毁了她们。
何其可怕的人啊。
有人夜不能眠以泪洗面,有人醒来后得知自己即将要变成一个小跛子歇斯底里,还有人顶着半边脸上的伤疤坐在镜子前,嫉恨连连。
但也有人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大天亮,早起饭桌上还能吃下满满一笼虾饺。
“小天,尝尝这个,是阿姐使银子从西沙铺子买来的,鲜美的掉舌头。”
这些年来,在刺史府寄养读书的人不下几十,有些是有爹娘有宅子,便只每日上裕禾堂读书;有些是家中条件艰苦,段连山送银子让他安心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