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彩泠你连给我阿姐提鞋都不配,竟然还敢出言不逊,一再恶语中伤她,看来你是不打算活在这世上了。”
云天今早从葫芦城心急火燎赶至昆仑府,一身沾满血污的袍子还未来得及换下,此刻寒气逼人的话语从他那张冷情削薄的口中说出来,且周身溢出一股子血腥味。
这使的前一刻看到云天向她走来,一颗心怦怦直跳,暗怀期待的昆仑彩泠脸上那几分漫盖而来的羞红,徒地退散无影,反而代替的是苍白和瑟瑟发抖。
他要杀她!
昆仑彩泠止不住地手脚冰凉,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浑身禁锢住,明知云天的那两只眼睛里煞气杀意全都向她满灌袭来,可她挪不动眼,移不开步子。
她能做的只是看着他疯狂地流泪,张口哑然喊道,不,别杀我,我欢心于你啊,从三年前在祖父的后院校场上第一次看见你一身光化大营的军服威风凌凌的立在场中央,我便一眼倾心,身体里深处的那颗心自此开了花儿满心满眼的都是你,你怎能为了一个狐媚妖女想杀我!
凡是欺负阿姐,和阿姐做对的人都该死!
危险的眼眸猛一缩起,云天抬脚面带戾气毫无怜香惜玉的踢在昆仑彩泠腹间,下一秒身子上前,正待要拔刀斩进她脖子里时,上首的昆仑曜一声大喝,面露凶色,和回过神来的二将军一起赶来制止。
而同一时间,云追月见到昆仑父子欲要对云天出手,她甚至是眼睫毛都未曾来得及眨一下,不假思索地从位子上起来,身子一旋奔到云天身前,双臂伸出隔挡在胸前,看向袭来的昆仑曜眸中沉沉冷光,脚下似是被铁焊住,纹丝不动。
“月儿闪开!”昆仑曜吃了一惊,可是已经发出去的力道如何都不好收回来。
而被云追月护在身后的云天,眼眶一震,手里的刀抖得掉在地上,他握上云追月的肩头想要推开她,“阿姐危险,你快退到我身后!”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道冲击而来,云天吃力,脚下难以支撑,身体往后倒行好几步,拦在他前面的阿姐也跟着撞进他怀里。
云追月口中溢出一声闷哼低吟,接下昆仑曜那一招的手臂顿觉发麻。
“阿姐!”云天稳住身形,面上布满惊骇之色立马护着云追月查看她是否有受伤。
而另一边,昆仑曜也被云追月的那手隔挡直接震出了两米开外,他胸口作痛,喉咙里涌上血腥味,可这会儿脸上并未有众人想象中因为云追月站在对立面,向他出手的怒不可遏和心寒失望,反而是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看向云追月的目光里是尤为激动和喜悦。
“昆仑一族的先人们,你们看到了吗,天神眷顾我昆仑氏哈哈哈哈!”昆仑曜嘴巴里喘着粗气,仍旧停不下口中大笑。
二将军和三将军左右扶在他身边,着急的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父亲,你的身体可有事?”
说罢,又抬眼看向倚靠在云天怀中的云追月,愤然道:“追月,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祖父下狠手,你对的起他对你这些年的疼爱和看重吗?”
云追月冷声,脸上漠然冷静道:“并不是我对他出手,是他先要伤害云天。另外,云天是我的弟弟,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们这种半路杀出来的算个什么东西!二将军你敢说,若不是我身上的神力,你们昆仑氏还会把我找回来吗?”
“哼,你们所追随信仰的家族荣誉和传承神赋在我这里不过是些虚无廉价之物,一如草芥你可知?”
“你——”
“住嘴,都给老子闭嘴!”
云追月这几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把他内心的那些想法剥得明明白白,戳得昆仑曜胸口又是一阵闷痛,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把视线对上云天,怒声道:“云天,彩泠是我昆仑府的人,今日这是我昆仑府家事,要如何惩治她,本将军自会上家规,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话落,朝立在两边的下人示意,“昆仑彩泠以下犯上无视家主之令,且诬陷辱骂堂姐,按家规处置,施以十五大板,拖下去吧。”
“是,将军。”那先前被云天震慑到的两个下人赶忙上前去带人,不敢再拖延下去。
可惜,有人抢在他们前头了。
“不,你们两个死奴才,不许碰我的彩泠。”一道身影往昆仑彩泠这边扑过来。
自听到昆仑曜说出休书二字,且二将军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替她说话求情,堂下跪在地板上的二夫人便愣愣白着一张脸跟个死人一样毫无生气,似是今日这事都与她无关。
直到昆仑曜的人要来拖昆仑彩泠,作为母亲,她这时候才总算是活了过来,也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撞开上前的两个下人,把倒在地上,眼睛里都无甚光彩的女儿搂抱在怀里。
她低着头,埋起眼睛不敢去看欲要发怒的昆仑曜和二将军,只是反复道。
“彩泠是个好孩子,是她担心我这个母亲,心焦过度才一时无措说错了话,将军,她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是你的嫡长孙女啊,以前你不是经常夸她心善孝敬,你最喜欢她吗?求你饶了她这一次,彩泠是被人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