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夫人早已在门口等?着,见一红衣彩裙的?姑娘远远从假山后走过来,眼前不禁亮了?亮。
端庄持重、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她们见过不少,可像这样明媚无邪的?姑娘,在京中?高?门之中?却很是少见。
裙角顺着脚步打摆,一圈圈的?珍珠在阳光下流动着莹润的?光芒。
她往这里来时,好像春天也跟着一道走来。
这样用心的?着装打扮,想来在提督府也是格外受宠的?。
嫁给位高?权重的?司礼监掌印,对一个小?小?的?宫女来说算是高?攀,如今还这般受督主重视,说来说去都?是好,余下的?便只有房事上有些遗憾。
迫于梁寒的?权势地位,她们自当尊敬和礼遇这位掌印夫人,可一想到那是个宦官,她们也就不那么羡慕了?。
沿着青石阶上前,妃梧低眉,在她耳旁小?声提醒道:“着黛蓝褙子的?那位是大理寺卿夫人,雪青袄裙的?是工部员外郎的?夫人,柳绿色的?那位是督察院经历刘渊的?夫人。”
见喜默默记下,笑?意盈盈地上前施礼,那几人也赶忙躬身回了?一礼。
妃梧在马车内同她说过,这几位大人在朝中?皆与厂督有些交涉,要么在文臣与宦官之间保持中?立,见了?面不至于横眉竖眼,要么是溜须拍马的?一把好手?,靠着自家夫人的?交友圈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工部员外郎夫人最为年轻,瞧着不过二十出头,也是这几人里模样最为标致的?。
见喜一眼就注意到她累丝嵌珍珠海
棠花簪,确定那颗珍珠没有自己?头上这颗大,这才转眼去看另外两人。
大理寺卿王夫人常常出来听戏打牌,在京中?官员夫人的?圈子里很是有名,为人也格外热情,一瞧着见喜便眉开眼笑?:“没想到督主夫人竟这样年轻,听说您是贤妃娘娘宫里头的??”
见喜点了?点头,这来头在宫中?还能唬人,可在外面不见得。
这些夫人哪个不是高?门贵女,她若不嫁老祖宗,如今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宫女罢了?,旁人连瞧都?不会多瞧一眼。
可王夫人竟越瞧越欢喜,又笑?道:“总觉得夫人的?模样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话一出,见喜就不晓得怎么接了?,连王夫人自己?也觉得不大对劲,似乎攀附之心昭然若揭。
可她方才说的?的?确是实话,从她上澜月亭的?时候,王夫人就瞧她有几分眼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尴尬不过是一瞬间,见喜赶忙笑?道:“夫人见过的?美人多,这可不是在夸赞我嘛!”
众人相视而笑?,刘夫人也笑?道:“想必都?是缘分呐,来来来,咱们都?别站着了?,到亭子里坐吧。”
石桌石凳早已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身旁的?侍女端着青瓷茶盏上来,众人抿了?一口又放回去,搓了?一通牌,这便开始了?。
见喜只记住了?胡牌的?几样要点,可面对各种花色图样实在有些眼花。
妃梧在一旁教着,却发现夫人懂是懂了?,可总是光挑齐整的?牌往外推,例如三张六条非要扔掉两张,七八九万偏打八万,却把东西南北留在手?上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打法??妃梧抿着唇在一旁笑?。
很快,见喜的?一百两金就剩下一小?半,虽然心疼,可一想到老祖宗许诺的?输钱的?好处,她便心花怒放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面上装作很是遗憾,“您瞧瞧我这手?气,真是没谁了?!”
三位夫人各自胡了?几把,虽赢了?钱,可心里却着急。
让堂堂掌印提督夫人输得口袋空空,实非她们的?本意。
平日里她们打得并不大,有时候二十两银子就封顶了?,今儿却是
特意开库房取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