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叶石摇了摇头。
“是了,就是他……”想起那个一直化有行为无形的车夫,折鹤兰细细回忆到:“那人自打见面起便一直不愿正脸看咱,不论我是故意还是无意看他,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将头转开,就连坐在车里掀开门帘时,也发现他紧贴着车厢,依旧看不清他的正脸,他始终弯着背,他人也无法知晓他的真实身形,此人。。。不简单。”
“那他是谁?”
“听闻芸月阁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各有神通,但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那位叫因苏的。”
“号称‘车毒子’的那个?”
“正是!”
‘车毒子’本名因苏,是芸月阁最有名的奇人。此人精通毒术,号称能调制出天下最毒的毒药,一手下毒的功夫也出神入化,传闻‘不见其人、只见其毒、见毒必亡、神鬼难救’。但奇怪的是,虽说因苏身在芸月阁,但却无人亲眼见过此人,如果你要找他下毒,只需将赏金与写好目标名字的小纸条放于芸月阁三层的一个小屋子里便可,剩下的则是乖乖回去静待消息。
也就是这么一个人,像一条无形的毒蛇,永远隐匿于最暗的深处。倘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车夫真的就是因苏,那同这条毒蛇同行同住数日,回想起这些,剑叶石不禁背后有些凉意。
“哼,这次咱俩,不过是幌子罢了!”折鹤兰冷笑一声。可随后,他又感到一股无奈,明明被当枪使了却毫无办法,他愤愤地说道:“卫良姊执意要我入城的目的恐怕就在此——”
……
……
姜长鸣从墙沿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内。
回味起方才剑叶石身上的那股犀利的天地之息,姜长鸣依旧感到兴奋——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敌手,而且是个如此强悍的敌手,虽未交锋却足以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酣畅。
自信的笑容依旧挂在姜长鸣脸上,他轻轻地推开屋门,正准备好好地休息一觉。
忽然,自己屋中传来一阵呼吸的波动,虽然极其微弱,但他依旧敏锐地发觉。
是谁!?敢如此大胆独闯姜府!又如此艺高,躲过层层护卫不着声迹地来到屋内?姜长鸣不自觉地警惕起来,手不自觉地握向背上的宝剑。
剑叶石?不可能,自己回来时确认无人跟踪,不可能是客栈里的那两人。
寒门的人?也不可能,寒门向来正大光明,若要前来必然登门拜访,伯疯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家或者皇宫的人?这倒有点可能,长安如今暗流涌动,姜家定然是任何一方都想拉拢的,或许他们更有理由。
短短一瞬姜长鸣对屋内之人做出了数种分析与揣测,但无论如何,如此极为不‘礼’的不请自来,在他眼中与‘侵入’、‘示威’无异。
既然你不‘礼’,那也莫怪我无待客之‘道’!
姜长鸣将宝剑抽出,剑锋与剑鞘相撞发出铮鸣之声,仿佛是在对这种行为示以回应——不管来者何人,先试试本公子手中利剑吧!
而后,姜长鸣蓄势而发,借着方才那股还未完全消退的亢奋,冲向黑暗中那个身影。
黑影感到那股凌厉的剑意,似乎对这股剑意有些失望,一声叹息从黑暗中传来——
“唉——”
这声叹息清晰地传入姜长鸣的耳中,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声音传来的那个角落,不敢相信坐在屋子里的竟然是。。。。。。
来不及确认,姜长鸣迅速将全身的力量收敛,右手向着窗外用力一甩,半丈玉琼捅破窗纸重重地扎进庭院的树干内,随后整个身子落于黑影面前。他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扶住地面才将这股势头完全止住。最后,姜长鸣站起身子,不可思议地向着黑影试探性地问道——
“爷爷?”
“是我……”
姜太公苍老的声音从面前传来,与平日不同的是,这次他的声音带着一些疲惫。
姜长鸣有些无措,或许是因为爷爷的反常,亦或是因为自己方才偷偷跑出去的行为。他有些心虚地低声问道:“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先把灯点着吧…。。。”
姜长鸣不敢有任何违逆,他摸着黑将油灯点着,而后笨手笨脚地将灯罩盖了上去,随后乖乖地来到姜太公的面前,准备接受爷爷的问询。虽然不知道为何爷爷会深夜突然来到自己屋子,但姜长鸣隐隐感到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爷爷绝不会擅自进入到自己房间。
果然,老太公毫不避讳地直接问道——
“刚才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