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办好了,走吧。”江煜说。
江煜的声音很低,听着没什么耐心。
舒黎的眉头皱得更深。
“你住在哪里?”她问。
“遥北区济杨路,以前我们就住那儿。”
栎川市南北两边的经济发展差距悬殊。
舒黎原本对此也记忆模糊,只是病房的电视机联网出了故障,只能播放本地新闻广播,舒黎无聊打发时间时听了一耳朵:
——遥北区老城改造迟迟未开展,相关部门表示还在规划讨论中。
——遥北区人社局投诉箱被塞满。
——临南区招商引资突破两千亿大关。
——临南区旅游人数突增。
这样一对比,经济差距很明显。
江煜住在遥北区,再结合江煜身上那套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的衣服,舒黎已经断定:江煜很穷。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的婚姻是真实存在的,那他们的婚姻质量也不会很高。
舒黎生了几分怯意,在江煜往前一步握住行李包的时候,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煜动作微顿,没有多说什么。
护士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还问:“舒小姐,你父母怎么没来?”
舒黎望向江煜,干笑两声:“他们在家里等我呢。”
小护士说:“舒小姐,祝贺您出院,希望您早日恢复记忆。”
“谢谢。”舒黎把行李递给江煜。
江煜接过来,两个人一同走出病房。
舒黎看着江煜宽厚的肩膀,心里迷雾重重。醒来之后,每一个来看望她的人都带了能证明他们关系的物件,父母带了相册和她的生日影碟,朋友和同事带了合照,每个人都努力唤醒她的记忆,希望她早点想起来……只有江煜,她的丈夫,坐在一旁无动于衷。
舒黎问他:“你用什么证明我们是夫妻?”
江煜拿出了结婚证。
结婚证不是假的,钢印不能伪造,日期是前年圣诞节,红底照片上她笑得开心,身子还偏向江煜,也不像是被迫结婚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江煜对她这么冷淡呢?
舒黎清醒之后,他从来没主动和舒黎聊过天,也没有表露过情绪,他就像是舒黎请来的护工,只负责照顾舒黎的衣食起行。舒黎因为头疼发作,伏在床边痛哭的时候,江煜也只是静静守着她,一句安慰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