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霍穆宁提着两把木剑,哼着不知名小曲,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走到还在掐架的两人面前,一手提溜一个,分两边站好,把木剑往怀里一塞。
“两位小殿下,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
十二皇子被拽的衣领勒住脖子,险些喘不口气,他瞪着霍穆宁,“你是谁,谁让你动本皇子的?”
霍穆宁翻了个白眼,撩开垂下的两绺头发,露出一张扑满香粉的脸,呲了呲牙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霍家,霍穆宁。”
众人哗然。
霍穆宁不理会耳边窸窸窣窣的话语,哼着小调,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了一炷香插在香炉内。
“时间一炷香,十二皇子若是有异议,您往那边瞧瞧,有话跟太子殿下说去。”
只一眼,十二皇子瑟缩着收回目光,咽了下口水,手颤巍巍的握着木剑,在此紧要关头还不忘了呈口舌之快。
“宫里都说,你们是有娘说没娘养的野孩子。父皇前几日还赏了本皇子一块玉佩,你要是敢伤了本皇子,等着瞧吧!”
谢晚清也不甘示弱,木剑在手心打了转,他眯起眼,道:“我说过,今日会砸烂你的脸。”
谢晚晚大眼睛一眨不眨,紧张的看着两人,小声念着“哥哥加油,哥哥加油”。
两人很快交手,没想到十二皇子看着圆滚滚,竟有几下功夫,连着接住谢晚清两招。
“走了。”
谢濯看了会儿,转身要走,走了两步才想起什么,看向沈桑,道:“太子妃,孤在等你。”
沈桑懵懵抬头,似春水的眸子跌进一双明朗清澈的眼底。
那双眼里清楚映着她的面容,仔细瞧了,隐隐约约含着笑意。
笑?
沈桑定了定心神,再一瞧,又什么都没有了。
兴许是错觉吧。
沈桑正想着,没注意到浅坑,脚踝一软,踉跄着恍了下,险些摔倒。
发髻间珠翠簪子碰撞间叮当清脆。
“……”
沈桑连忙抬手摸了摸发髻,看有没有哪处歪斜。又心有余悸的低头看了眼团扇,见还在手中,轻轻舒了口气。
丝线用的是边关采的软云纱,布料是上好的霞锦缎,连针线活都是找的坊间数一数二的绣娘。
要是碎了,她可是要心疼死,怕是连晚膳也没了胃口。
正琢磨着,无意抬眸,正好瞥见太子唇角噙着笑,淡朗眼底绽出无数银辉。
似是心情极为愉悦。
沈桑怔愣的看着谢濯。
她好像,从来没见谢濯笑过。平日见了,也多半是疏疏离离的浅笑。
在她印象中,无论是行事,还是待人,太子殿下仿若心中自有乾坤章程,材优干济,循序渐进,做起什么事都是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
说好听点是张弛有度,由浅入深,不好听点就是谢濯这个人太淡漠了。
淡漠到除了政务百姓,天下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可偏偏就是这天下强加给他的责任,才造就了如今万民敬仰,德高望重的谢濯。
她忽然想起端阳节时,几人在临华殿包粽子,陆一经过,进来有些拘谨的问她,能否让他带走几个
几个粽子而已,白芷甚至还多放了几种口味。
她只当陆一是要自己吃,不想陆一摇了摇头,道:“等殿下回来,要是吃到太子妃亲手包的粽子,一定会高兴的。”
“今日过节,殿下不应休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