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计,何来这般好的王妃?”
朱棣这一句反问,倒让徐青青无话可说。她是挺好的,值得他算计。
徐青青当然也不能不吃亏,最后从朱棣那里讨来了补偿,黄公望的山水画一幅和雕刻着春耕秋收景象的红檀木盒一个。
这名家画作的价值自不必说,红檀木盒与之相较而言那就太不值钱了。徐青青之所以从朱棣私库里的众多宝贝中选中了这个,正看准了这红檀木盒的雕工精细,景象栩栩如生。但拿它来送人的价值,却远比名家画作更高。皇后一直坚持着织布务农,这盒子的雕画她老人家正合适。
初六这日,徐妙书风光大嫁。大婚整个过程热热闹闹,十分顺遂。
胡惟庸之子胡安在这一日却十分不爽了。他与徐妙书之间本就因为假养女‘代嫁’的事儿结了仇怨。
当初他发誓要让曾给他难堪的徐家好看,至少绝不能让这个徐妙书会有好归宿。他想让徐妙书后悔没能给她做妾,更想通过令徐妙书难择良人的方式来羞辱徐家。
谁知徐家竟然让徐妙书不声不响地与沐家长子结亲,她嫁得这样好,胡安自然不甘心想要搞破坏。奈何徐家这段日子一直警惕性很高,让他无从下手。
胡安便打算在二人大婚的时候在沐家搞事情,当着沐景春和众宾客的面儿诋毁徐妙书,叫沐景春彻底没脸,那徐妙书自然也没脸了。本来计划得很好,但现在他父亲却不准他出门闹事。
“年前的事陛下只罚了三位王爷却没说我,有些反常。”胡惟庸为琢磨这事儿,年都没过好。
“那这几日爹爹觐见时,可见陛下对您态度异常,又或者抽调了您的实权?”
“那倒没有。”胡惟庸蹙眉道
“那这事儿必定是爹爹多思了,您想啊,那宴会的事儿本就不是爹爹的错,为燕王主张。便是陛下不信燕王会有那样的主意,再往前查,也该是秦王晋王的过错,跟爹爹有什么关系呢。陛下这是帮理不帮亲呢!”
胡惟庸捻着胡子,些许松了口气,却不忘厉声警告胡安:“总归你这段日子要安分,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来!”
“知道了。”胡安不甘心地
应承,反倒更恨自己不得机会收拾徐家。
这徐家上下,男男女女,没一个能让他看顺眼的。尤其是那个燕王妃,竟敢当众教训她,不给他半点面子。上次他出人出力,帮祖母和紫英对付那个燕王妃,结果却白白赔进去了几名属下,反倒一点便宜没讨到,越想越憋屈!
胡安坐上马车,疾驰至京北二十里外的一处宅院前。观左右前后,确定没人后,才将门敲开。
开门的丫鬟忙请胡安入内,又对屋里喊着:“小姐,胡大公子来了。”
胡安闻言后嗤笑一声,转眸就见紫英从屋内款款走出。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这话在紫英身上却一点不适用。一袭粗白布衣裙穿在她身上,反倒一点粗俗的味道没显出来,更有一种不染富贵铜臭的脱俗味道,与她的容貌一样带仙气了。
胡安打量一眼紫英披散在身后的头发,讥笑问:“小姐?”
“已然不是将军夫人了,只是一乡野姑娘,自然就没成婚。”
“这黄花闺女可不是换了身装束就能装出来的。”胡安愣了下,追问紫英,“难不成你还是——”
紫英不爽地看一眼胡安,转身进屋。
“哟,那傅将军可真没福气,有这般天仙一般美貌的媳妇儿却不得机会享受。不如给了我?我保你富贵无虞,而且你瞧我前些日子也没少帮你。”胡安说罢,就色眯眯地盯着紫英,欲伸手探向她的胸口。
紫英立刻将胡安的手打掉,“此事燕王也知。”
紫英言外之意,如果胡安今日要了她,那日后她在燕王那里便不好交代。
“大公子不是一直想在胡丞相面前证明自己?怎么,如今见到稍有美色的女子还是管不住下面那东西了?自古有哪个纵情声色的男儿能成大事?”
胡安讪讪收手,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不过是句玩笑,你还当真了,自然是办事重要。不过你如今这身份,还有什么机会?我看燕王对你根本没那方面的心思,甚至很嫌弃你呢。”
“胡大公子可听过善言咒?”紫英淡笑看向胡安。
“善言咒?那是什么东西?”胡安不解。
“我命人细查过燕王妃的过往,她在凤阳平安观大火之后,突然就变得
有能耐了。并不像一般道士那般作法糊弄人,她每次作法都见成效,还能让人改性儿呢。本来寻死的人也不想死了,不务正业的也顾着家业了。你说神不神?”紫英反问胡安。
胡安听得愣了愣,随即拍腿哈哈大笑道:“唬人的吧,她若真那么神,早在京城出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