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告知徐青青,事发在四天前,她白天去前殿念经打坐完毕后,回房发现暗格前头的挂画有些歪,打开暗格之后,便发现放在里面的善言咒不见了。因事关重大,也是机密,楚秋没敢用外人传话,立刻骑马赶往京城。幸而快至京时听说燕王今日就藩,她便赶紧追了过来,总算来得及。
“我知道了。”徐青青嘱咐楚秋不必担心。
“却不知何人所偷,偷了后会不会拿它做坏事。”楚秋还是心焦,这善言咒在她手里丢失,她总觉得十分愧对徐青青,惹下□□烦。
“东西放得隐蔽,西苑只有观内人可入。观内很可能有知情者,要么这人偷盗,要么透露给别人偷盗。当然也不排除贼人偶然入内,自行搜索而得。你回去后排查一下,若真有奸细,总该弄清楚。”
楚秋仍觉得愧疚,自责道:“都怪我没用,收个东西都收不好!”
“不过丟个死物罢了,人没受伤就好。”
徐青青让楚秋不必自责,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错,非要怪的话,那也该怪她把善言咒留在了平安观。当初因觉得自己没能继承道观,故才会把师父留下的善言咒交给楚秋存放。若知道会有今日这样的麻烦,她当初便会想个更妥当的处置办法了。
“这善言咒并非什么人都能习得,那贼人偷了也未必能用。”徐青青再次劝楚秋放宽心。
楚秋回想起自己当初试学善言咒的光景,才一晚上整个人的精神跟被掏空了一般,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她楚秋就此才心安了些,又和徐青青说了些话,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大家能各自安好便可。
徐青青望着楚越行越远的背影,脑海里不禁泛起当初和她在一起的光景,恍如昨日。
“走吧。”朱棣拉住徐青青的手,知她舍不得,又道,“凤阳早已安排好人照应她们。”
“知道。”徐青青最后望了一眼,才上了马车。
车马浩浩荡荡行走之时,才刚楚秋消失的路尽头又冒出了人影。楚秋骑马慢慢追了一段路,远远望着徐青青所乘的马车,又哭又笑了好一会儿,才用袖子擦了眼泪,调转马头,再次离开
。
“那时候还不认识王爷,我一直以为自己会跟她们一起呆在平安观,就那么过一辈子。”
如果当初没有朱棣从中‘作梗’,就不会有后来徐达找她认亲的事,她会一直呆在道观生活。也就是说,如果当初她不招惹他,不把书生朱棣领回道观,她便没有这些后来。
“依你的性子,很难不认识我。”朱棣怕徐青青冷,将裘皮毯盖在徐青青的身上。
徐青青想想是这个理儿,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因她的性子,“所以说‘性格决定命运’,都是注定了的。”
“性格决定命运。”朱棣跟着揣摩了这句话,笑着点了下头。
“那如果我不是那个性儿,不会去凤阳城放孔明灯招惹王爷,不会在遇见王爷的时候领王爷回道观,更不会治王爷的病。那时候的王爷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路途遥远,闲着也是无聊,徐青青便把她曾经想过的问题问出口了。
“从父母之命。”
朱棣低眸凝视着徐青青,见她点了下头,就靠着自己不说话。
“失望了?”
“没有,这多正常啊,多数人成婚都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徐青青只是在犹豫接下来的问题要不要问,她怕朱棣嫌烦,结果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很有兴趣回答她这些无聊的问题。
“那如果人被王爷娶进门后,发现了王爷的病,王爷该如何?”
“夫妻损荣一体,我不会如何,她也不敢如何。”
“一旦她不知分寸,四处给王爷惹事呢?”徐青青好奇地继续追问。
“是人就会有弱点,”朱棣突然笑一声,“可知丘福当初便是一头野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