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马上就快乐了啊啊啊,快速成长,长大后就会很快乐(bhi)
将爱藏好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1]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2]
今夜无雪,明月当空,督军府后花园的月棠亭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戏腔,音色独特,各处音调转折处理得特别好,与这无风的冬夜再贴切不过。
月棠亭吊着盏暖黄色调的玉兰罩花灯,夏余意不做装扮,却唱得入迷,仰着头望那轮明月,灯光和月光都打在他身上,不是登台胜似登台,周遭的静谧都因为他一人热闹起来。
穆斯年坐于藤木摇椅上,怀里捧着本书垂眸在看,可他修长的指节从始而终一直停留在同一页码上。夏余意转身的功夫,他便会掀起那双看似无神的眸子,夏余意一转回来,他便翻了一页书。
颇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穆斯年陶醉于其中,夏余意却越吟越不对味。他的嗓音尚且稚嫩,伤感的曲调从他口中出来,虽然腔调处理尚可,却仍然少了几分韵味。
他共情能力虽强,却始终非戏中人。
吟完整首,夏余意的嗓音戛然而止,动作也停在最后一瞬,像是在流连,又像是在回味。
穆斯年望着他的背影出神,目光从他的指尖辗转到他的侧脸。随着年纪增长,夏余意的五官越发精致,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脸庞映上一层阴影,更显得立体。
穆斯年又想起那个不讨夏余意喜儿的词儿。
瓷娃娃。
可看,不可碰。
“哎,哥哥。”夏余意突然出声,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
穆斯年神情乱了一瞬,手慌乱地翻了两页书,迅速垂下眸去,却止不住颤动的眼睫。
所幸夏余意压根没注意他过多的动作,一把坐上穆斯年旁边的另一把藤木摇椅,趴在椅背上凑近他,苦着个脸问:“哥哥,我觉得我唱得不好,你觉得呢?”
穆斯年没看他“不会,很好。”
说完他又翻了一页。
见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夏余意嫌怨道:“你肯定没好好听,这么敷衍我。”
穆斯年这才掀起眼帘来瞧他,见他小嘴翘得老高,解释道:“我听见了,很好听。”
“你真觉得好听?”夏余意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穆斯年耐心回道。
夏余意脸上堆起笑,松了口气儿道:“哥哥觉得好听,那便值了。”
说这话时,他身心都仿佛松弛了,鞋子一褪,便盘着腿,枕着胳膊往后靠在摇椅上,嘴角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
明月正巧在他前方,他抬头被能看见,于是他指着那月道:“哥哥,今儿的月亮真好看。”
穆斯年没应话,也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那月亮,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他脸上。
那双朝下弯出弧度的杏眼比皓月还亮,长而密的睫毛轻眨着,浮着淡淡粉色的脸蛋映着两个酒窝,两人背着光,于是穆斯年这一偏头,余光中的暖黄光线便与他全然柔和在一处,像浸在水中,朦胧且不真实。
“嗯,好看。”穆斯年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
“贵妃不愧配明月。”他本是笑着说的,不知想到什么,又突然伤感起来,“可从期盼到怨恨的转变一定很辛苦罢,由爱生恨,不论唱了多少遍,我一直无法体会到那种情感。”
难得听他说如此惆怅的话,穆斯年转移目光去看那轮月,相顾无言片刻,才道:“衣衣。”
一阵微风吹过,夏余意正好偏头看他,额前碎发被吹到一边,“嗯?”
穆斯年偏头跟他对视,抬手帮他将头发拨正,“我宁愿你一直体会不到那种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