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夏秦琛声音骤止,抬眼望向隐约印着个人影的门外,扬起声道:“是衣衣么?”
“是我,哥,可以进来么?”
夏秦琛本想挂了电话,却听到那头的穆斯年说了声别挂,于是他朝话筒挑了下眉,也便随了他去。
“进。”夏秦琛将话筒搁下,起身走向夏余意,“怎么了?是不是无聊了?”
“没。”夏余意抿了抿唇,“怎么就你一个人?爹呢?”
夏秦琛:“他前脚刚和季叔去了商行,你找他有事儿?”
夏余意摇摇头,“我是来找你们商量事情的,爹不在,找你也一样,你现在有空么?”
夏秦琛朝他招了招手,与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接着随手拿了茶几上的橘子道:“你找我当然随时有空,哥给你剥个橘子。”
夏余意看了两眼没拒绝,“谢谢哥。”
“什么事儿,说罢。”夏秦琛细细将裹于上边的白丝去掉。
“也没什么事儿。”夏余意有话直说,“就是看着你们忙我挺难受的,想帮帮忙不妨这样,我今儿叫上权子哥,我俩乔扮乔扮,上海丝纱莊瞧瞧他们老板是谁?”
夏秦琛听完便笑了,将剥了丝的橘子往他手中一塞,曲起食指敲了他的脑门,“你这小脑袋瓜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夏余意被他敲得有些懵,一手捧着橘子,一手缓缓捂上额头,诧异道:“哥,你敲我额头干嘛?”
穆斯年都没敲过他额头。
见他这个反应,夏秦琛更觉得好笑,“敲一敲才不会乱想。”
夏余意吃了一瓣橘子,凉意冲淡原本心里的一丝烦闷,“我想帮你们不对么?”
夏秦琛笑着摇摇头,“衣衣长大了,不过没什么事儿的,哥哥和爹会处理好,你不用操心这些。”
夏余意皱了皱眉,“你还想瞒我么?好些天了,我听闻如今四处都在说我们家故意抬高市场价,还说海丝纱莊的老板是个大善人,得亏有他,他们才不会被蒙在鼓里。”
他越说越觉得生气,他们夏家做生意一向清清白白,头一遭听外边舆论如此造谣他们家,这让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谁跟你说这些的?”夏秦琛表情一僵。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夏余意瞟了他一眼,“你们都瞒着我,若是我今儿不说,是不是得等到有人往我们家门口贴张大字报我才会知道啊?”
“大字报?”夏秦琛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嗯。”夏余意正了正神,小声道:“孟秋文跟我这么说的。”
夏秦琛:“”
他早知道夏余意有这么一个朋友,虽说他觉得交朋友不能光看家世,可孟秋文那小子一看便不好相处,那双狭长的眼睛一斜过来自带寒意,他担心这人会伤到夏余意。
可两人又着实关系还不错,他这个当哥的并不好做什么,只能随着他们去。
见他愣神不说话,夏余意继续道:“所以我和权子哥一块儿去行不行?还是你们有其他打算都要告诉我,我帮得上忙的。”
夏秦琛回神,眼神示意他吃橘子,才缓缓道:“没什么事儿需要你帮忙,真的,你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好好念书。”
“又是这句话”夏余意垂着眼,看不出情绪。
“是真的。”夏秦琛揉了揉他的脑袋,“事儿都解决了。”
夏余意一下子仰头,“解决了?”
“嗯,所以不用担心,市面上的舆论很快便会消失的。”
可夏余意不信,他皱了皱眉,“怎么解决的?可我早些还看见季叔着急忙慌往家里跑还是说你是诓我的,只是为了让我不要担心。”
夏秦琛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于是沉默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那通未挂断的固话。
“这样,我让斯年与你说,你总该信了罢?”夏秦琛说着便起身朝固话走去。
“哥哥?”夏余意一听立马将未吃完的半颗橘子搁下,快步绕过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