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营近来事挺多,不仅要处理孟司令的残余乱党,还要远程处理天津那边被他撇下的事儿。
那日他虽然确实有事儿要赶往天津,但好在有了穆斯年的提醒,所以他留了个心眼,出了东城便没再离开北京。
他本以为孟司令好歹会顾及兄弟情义,却没想到他叛变得如此之快,还真就专挑他离开的这个节骨眼。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在临近北大营时,他遇到了萧子华。
萧子华带了很多人过来,穆督军错愕了片刻,最终下车给他们敬了个军礼。
夏秦琛那时刚刚安顿好孟夫人,正想赶往西城就碰见穆督军和萧子华带着一大批人马过来。
他终于能够稍微喘口气,于是也拎起木仓,和其他人一块儿杀进督军府。
后来他们没有杀了孟司令,而是将他扣押在了北大营的大牢中。
所以这段时间琐碎事儿极多,导致夏君松和夏老夫人来了北京,都没有人能够及时去接待他们。
接到夏老夫人来了的消息,穆督军就算就天大的事儿,都得撂下赶来,于是锦仁医院一下子集满了人。
夏余意觉着实在夸张,眼睛才一睁开,就见床头围了许多张放大的脸,一个个都俯着身子围着他,正朝他微笑。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猛地闭上眼睛,紧闭了片刻重新睁开,却还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夏余意:“”
夏老夫人被夏夫人扶着坐到夏余意床头,用已然布满褶皱的手轻抚他的额头,疼惜道:“我的乖乖啊,你可担心死姥娘了,怎么我这么乖的小孙子会经历如此大难呦。”
夏余意顺势坐了起来,他牵住夏老夫人的手道:“老夫人,你已经好了,你瞧瞧,我都可以坐起来了,医生说明儿便能出院了,您别担心。”
许久不见他爹和老夫人,夏余意无疑是感动的,可再次相见却是在此番情景下,他又不免有些内疚。
“爹。”夏余意看向夏君松。
夏君松气早就消了,如今儿子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他怎么可能还与他置气,于是也凑了过去应道:“哎,没事就好,爹不逼你回去了,你喜欢在这儿待多久就待多久,只要你能保证自身安全。”
夏余意眨了眨眼,他其实本来心中还忐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爹指定更要将他绑回去,全然没想过他爹此番会松口。
为避免他爹反悔,夏余意连道:“谢谢爹,我会的。”
时隔多日终于能与夏余意心平气和地讲话,夏君松心情不错,好不容易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可下一瞬,病房外却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儿。
“你们说什么?谁跟谁在一处了?亲了又是怎么回事?”萧子华在外边嚷嚷了这么一句。
末了他意识到不对,忙捂住自己的嘴。
门口站着的是穆督军带来的人,其中一位孟司令那天恰好在督军府,于是便撞见了穆斯年不顾旁人目光亲了夏余意那一幕。
此番他正与另一位不知情的悄悄讨论这件事,却不曾想被蹑手蹑脚前来的萧子华听了去。
这些人从没有人与萧子华提过夏余意和穆斯年的关系,他自己也想不通,于是干脆便不想,这会儿听到这么个炸裂的信息,他觉得自己喝高了。
可他方才也只是与伤势痊愈的唐老板喝了点小酒,怎么就喝高了?
萧子华还没想明白,下一秒就被穆督军叫了进去。
“侄儿,怎么回事?”
房内大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唯独夏余意心中好似早有预感,果不其然,接着就见萧子华往他这边瞟了过来。
“看衣衣做什么?”夏君松坐得近,自然注意到他的目光。
“呃嗯”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终好不容易刹住嘴道:“没,没什么。”
夏余意这下明白了,那日他中木仓之后,哥哥确实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他,可那时两人都没心思顾及周围还有其他人,眼底只有彼此,完全没想到还会被人传来传去。
这会儿根据房内所有人的反应,他看得出来,他爹和穆伯父还不知道他和哥哥之间的关系,否则他们俩不可能都这么淡定。
于是夏余意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希望这茬能就此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