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是装的,先前哥哥也被罚跪过,那次穆伯母一哭,穆伯父便立马松口不再罚穆斯年。
方才情急之下他便想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
可就在他暗地窃喜时,他亲爹却突然泼了他一桶冷水。
“明儿出院后,我马上联系人给你办理留洋,你给我在外面好好待几年,再回头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
哥哥,我们做点不一样的罢
夏余意出院后被带回西城夏宅。
夏君松不让他外出,派人轮番巡逻看守,穆斯年怎么都进不去,打固话到夏宅也听不到夏余意的声音。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拜托唐老板将写好的信捎给夏余意。
夏余意接到信后食欲突然变好了,当晚吃得比平日多了一倍。
这会儿已是初冬,却还没到下雪天,但夏宅上下种植在室外的竹子都已经被包上一层御寒的外壳。
夜阑人静,夏余意包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在房门前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才偷偷溜出房间,而后隐入夜色。
沿着夏宅后花园,夏余意一路来到那棵玉兰树下,小声喊:“哥哥,你在哪儿呀?”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突然有些着急了。穆斯年在信中说,让他今晚子时来这儿见他,可此刻眼见就要丑时,穆斯年却不见人影。
其实这说来也是个意外,他原本还未到子时便迫不及待想先到后花园等穆斯年的,可未曾想到,不论他什么时候透过窗查看外边的情况,都会看到有人在巡逻。
所以他愣是外边人换岗的空隙才得以偷溜出房间。
以为迟到太久穆斯年已经回去了,夏余意好不容易胀满的情绪又低落下去。
就在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时,突然有双手悄无声息地捂住他的眼睛。
“哥——”夏余意几乎同时间就要喊出声。
可穆斯年却从背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耳朵,在耳边低语:“别喊,过会儿还会有人过来。”
他温热的气息在初冬的夜半显得格外暖和,夏余意不仅没躲开,还一个劲儿往他怀里缩。
穆斯年忍不住低声笑了下,接着拉开大衣,从正面将他圈进大衣中。
暖意袭来,夏余意环抱住他,脸颊抵在他xiong口处,舒服地闭了闭眼,呢喃一声:“哥哥,我好想你。”
明明人就在眼前,思念却愈演愈烈,穆斯年不由得将人搂得更紧,“我也好想你。”
相别不过三日,可夏余意却觉得仿佛过了好几个春秋,甚至对比起和哥哥分开的那几个年头,他觉得这两日更加煎熬漫长。
他拼命嗅取穆斯年身上的味道,拼命往他怀里钻,想要汲取他的温度,仿佛这般便能够弥补这两日心头的落寞与空缺。
“换个地方,巡逻的人要回来了。”穆斯年轻轻拍他的背,哄道:“衣衣,我们得离开了。”
他用了两日的时间摸清夏君松派的人巡逻的时间,所以他今晚才得以精准翻墙进后花园。
原本见不到夏余意他心底也着急,以为夏余意被发现了,差点过去找他,好在他刚沿石道走了几步,便听见夏余意猫似的喊他哥哥。
那一刻,一切焦躁和虚空都烟消云散。
穆斯年带他翻墙出去,夏余意也没问去哪,反正只要跟着他就心安,到哪都无所谓。
目前北京城到处布满穆韩川和夏君松的人,没有其他目的,只是单纯为了防止他们两人见面。
他们想待在一处久一点就得找个相对隐蔽且出乎意想的地方。
故而夏宅不能待,督军府不能去,就连常去的饭店、酒楼、客栈都不能去。
望着浸在黑夜中的长街,夏余意烦恼涌上心头,他皱眉地想,他和穆斯年该何去何从。
可穆斯年却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下一瞬便让他紧皱的眉头松懈开来。
“衣衣,有个地方,他们绝对绝对,找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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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映会馆后台一直给夏余意留着间扮装间,就算他如今不唱戏,可自从穆斯年花了大手笔买下后,就从来没被其他人使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