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人知晓皇上对淑妃生了厌恶,难保有些人对小公主疏忽。
毕竟,那是小公主的生母。
但若说全是为了小公主,也不尽然,毕竟是陪了自己多年的人,总该有点感情。
封煜倚在梨木椅上,疲累地捏了捏眉尖,他淡淡地吩咐:
“朕记得,库房里有一顶琉璃盏香炉。”
“是,前些年由祁侯上供的,至今还待在皇上的私库里呢。”
杨德记得那是个好东西,皇上初见时,也有几分欢喜,不过,到底最是喜新厌旧的人,不过短短几月,就将这物件忘在了脑后。
封煜说:“将它赏给皇后吧。”
“毕竟皇后身子有恙,近些时日,还是待在宫中休养的好。”
皇后身子抱恙?
杨德觑了皇上的脸色,立刻正色应下。
就算皇上厌了淑妃,皇嗣也不是皇后可以插手的,这是皇上给皇后的警告。
在他离开前,封煜又不紧不慢地吩咐了!了一句:
“将那个宫女扔进慎刑司,三日后,若是还活着,再还给皇后。”
“告诉皇后,让她身边的人记住自己的身份!”
杨德心惊,莫名地觉得最后这句话才是皇上动了怒的原因。
杨德轻抖了抖身子,忙应了声,去了趟私库,捧着香炉朝乾玉宫去。
他走后,封煜放下了笔:“小刘子!”
小刘子匆匆走进来,尖细着声音:“皇上?”
封煜刺耳地拧了拧眉:“印雅阁那边可传来消息了?太医如何说?”
封煜没再开口,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等殿内静下来,他转头朝屏风后那张软榻看去,在软榻旁,有一案桌,上面安静摆放着两支玉簪。
半晌,封煜靠在椅子上,阖眸,捏了捏眉尖。
坤和宫,杨德宣旨离开,顺便带走了谨玉。
这之后,乾玉宫就陷入了一片寂静,谨竺挥手让众人退下,她端着托盘走近一步:
“娘娘,皇上是何意思?”
她望着托盘上的琉璃盏香炉,脸色微白,却依旧努力镇定,只是轻颤的声音依旧泄露了一丝慌乱。
皇后站在暗红地毯上,怔怔地望着那顶香炉。
良久,她忽然伸手轻抚下,然后嗤笑出声:“谨竺,你说,在这后宫,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那位呢?”
她虽笑着,却瞧不出半分欣喜。
亏她还以为,她当真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
谨竺默了片刻,才说:“他是皇上。”
这天下都是他的,更遑论一个小小的后宫,想瞒住他,本来就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