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凑近了,看那盏香炉,灯光下,琉璃泛着光似的,她说:“是啊,他是皇上。”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做任何阻拦。
她们的这位皇上,究竟有多铁石心肠?
她指向大殿内的那顶翡翠香炉,不咸不淡地说:“皇上赏的,那便换上吧。”
她拨弄着香,想起刚刚被带走的谨玉,莫名有些失神。
皇后只看了一眼,就眼不见为净地转身坐回软榻上,谨竺在那块待久了,她望过去,忽地淡淡问:
“你在想什么?”
谨竺微顿,手中的熏香不小心倒多了些,皇后看着她的动作,轻微眯了眯眼。
皇后垂眸:“说。”
她腾得跪在地上,却不抬头,只低声问:
“谨玉素来最贴娘娘的心,娘娘也最喜她,她便是再多不好,却唯独一点,她最听娘娘的话,所以奴婢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谨玉真的会误会娘娘的意思吗?”
谨玉回来后,就愧疚不安地哭诉着她误会了娘娘的意思。
可谨竺却突然明白,不是谨玉误会了,而是娘娘想要她误会。
那般一心一意为娘娘着想的人,后妃有孕与否,在谨玉眼底都比不上给娘娘立威重要,她怎么可能会忽视掉钰美人和淑妃呢?
推谨玉的人是谁,谨竺知道,必然是淑妃宫中的。
可那人究竟是谁指使的,谨竺忽然就不愿去想了,她进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深宫冰冷。
皇后看着她头顶许久,她说:“本宫说了,是本宫的命令。”
谨竺闭上了眼,可在那种情景下,谁都会觉得娘娘是在谨玉开脱。
她俯下身,涩着声音道:“奴婢知道了,望娘娘恕罪。”
皇后别开头:“你今日累了,无需伺候,回去休息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着,她将案桌上的绿色药瓶推过去。
谨竺望!望着那盒药,才想起她手臂上的伤,忽然鼻尖一酸。
她们主仆三人相互扶持着走过来,她知晓,娘娘会这般做,定是有后招,能保全谨玉。
可君心难测啊,谁能算计到一切呢?
她忍着泪意,伸手拿过药膏,快步转身离开,就在她推门之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她会没事的。”
谨竺强忍的泪意,此时终于掉下,她说:“奴婢知晓的,时间不早了,娘娘早些休息。”
门被从外面关上,殿内陡然安静了下来。
皇后一动不动地端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未关实的楹窗吹进一阵冷风,她下意识地喊了句:“谨玉——”
殿内空寂,没有丝毫动静,她也终于回神,指尖轻动。
她被扶着在殿内来回走动,闻言后不由得感概,这后宫明明那么大,却连一点消息都藏不住。
周琪这时掀开帘子走进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冻得冰凉的耳垂,忙说:
“主子,皇上有令,皇贵妃大丧,主子无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