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麻烦,也要一改之前不冷不热的状态。
而从现在开始,他会以不同的姿态来到这些人身边,寻求咬死对方的机会……
管事人静静地守在床边,脸越来越热的何稄似乎烧糊涂了。
他看起来很难受,他会不时晃一下头,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用迷茫的眼神看向他,仿佛是在担心他会趁着他睡着离开。
而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管事人觉得他的忧虑很可笑,在有着琼岱命令为前提的照顾中,陪他的这种小要求管事人不会拒绝。
他在心里又说了一句麻烦,可在对方再次睁开那一双眼,用那双含着水色的眼睛看向他的那一刻,他又忽地移动着手,用手心盖住了那双眼睛,慢声说:“您睡吧,我在。”
何稄喘了一下气,喷出的热气落在了对方的手侧,被病态折磨的泪又流了下来,顺着眼角落入两鬓。
他想了想,脸上并无泪意的难受,哑着嗓子平静地说:“我流泪了。”
“我知道。”
“落在身上的液体凉凉的,很不舒服,”他像是在说眼泪,又像是在说其他,只道:“你帮我擦擦,我不要了。”
管事人抬起眼,面无表情地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将那点水痕带入自己的指尖,看了一眼。
何稄见好就收,不再继续索要。他闭上眼睛,真的烧得神志不清,很快睡了过去。
管事人守在他的床边,先盯着他沉睡的眉眼,然后望向窗外的天色,算着今天还要相处的事情,规划着时间。
他耐心地等待着何稄醒来,从上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天黑。
每天的晚八点,都是他可以下班离去的时间。而现在距离八点还有五个小时,他若是不叫对方,相处的事情很快就要来不及了。
但想着何稄病成这个样子的,似乎叫醒对方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病重的何稄无法跟大王他们相处,就算去了也会像滩烂泥一样躺在一处。
对方实在太过无用,人的身体过于脆弱,即使带了过去,他也只会红着脸,一直默默地流泪,什么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还不如省些力气,今天就不带他出去了……
考虑到这点,管事人歪着头斜视何稄,在七点的时候,听到了隔壁床传来的动静。
那双黑色的眼眸因为声响往一旁移动,冷冷的不含有一丝情绪。他盯着皱着眉转醒的霍起,本欲不想自降身份与对方说话,但在对方睁开眼看向这边的时候,他还是说了:“你知道,琼邗为什么让他带走你吗?”
霍起脸色难看。
管事人收回目光,冷声说:“他起疑了。”然后他又看向病重的何稄,说:“他也不该管你。”
霍起的脸色因为管事人的这几句话变了几次,最后他问:“你都知道什么?”
管事人说:“我可以什么都知道,也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全看我感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霍起冷静下来,也冷声问了对方一句。
管事人垂下眼眸,说:“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所以你们随意,生死由命。”
说完,他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八点,按照琼岱留下的规矩,他应该下班了……
管事人收起思绪,低头凝视何稄半晌,到底是没有留下。
何稄在管事人走后醒了过来,他看向时钟,并不意外对方没有为他停留。他镇定地想,对方今日愿意退一步不带他出门就是今日最不错的信号。虽然对方总是冷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但何稄能够确定,对方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何稄动了动已经有了知觉的手指,没有去看一旁已经醒来的霍起,不知对面的霍起在他入睡后坐了起来。
入梦后的何稄心思很重。
他今天放了三王与鬼纣的鸽子,昨晚还把没说完话的老头隔绝在外。
有着这些事为前提,今夜的何稄做好了他们会来找他的准备。
但他忘了合理规划时间,也从未想过这三个人居然会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