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就想要我继续做你的地偶,站那个c位?”
温诉扯起嘴角,生生冷笑了声。
“他当初,不惜抱着我妈的灵位跑来大学,当着我室友的面给我下跪,就为了让我签那个狗屁合同!”
“一年……挣够十万。他说这样就可以在家乡最好的墓园郑重安葬自己的妻子。我妈当初因为意外火灾,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他知道我不会、也不可能拒绝。”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大概是在笑曾经的自己竟然还对亲情抱有最后一丝侥幸。
“直到去年我才知道,他和那边的老板其实早就谈好了,我签了字,那边会给他十万块当做酬劳。我之后每个月打给他的钱,他当然一分也没花在我妈身上。”
“一共二十万。五年被绑死的契约合同。他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我把他打得浑身上下骨折了好几处,胡朝远拉着我,不然我那时就会让他死。”
温诉说到后面,渐渐平静了,只有手垂在身侧,一根一根,攥得极紧。
在寂静的房间里,嘴里说着狠话的人,身影却显得过分单薄。
从来不会外露的情绪,找不到准确的宣泄口,所以就一下子全漏了出来。
变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卫松寒有些意外,怔了片刻,才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温诉吸了口气,不看他,也不说话。
这当然是赶客的意思。卫松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往后,一直走到了门边。
温诉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三天是我该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我明天就走。”
卫松寒一滞,顿时慌了,他快步走回来,抓住温诉的手:“别啊,温诉,我那么说不是想赶你走。我都说了让你住我家,我还能反悔的吗?你一点儿也没麻烦到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哑住,因为发现温诉低垂的眼睛里,好像有微不可察的水光在闪。
这大概,不是卫松寒的错觉。
“你、别哭啊……不是,我刚才是被远那傻逼气到了,说话就说重了。你如果真不愿意干那就不干,但我又觉得你不是……算了,你当我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抓住温诉冰冷的手,拉过来包裹在自己两手之中,低着头看他。
第一次见温诉这样,卫松寒的脑子没法很好地运转。
有句话其实在心里憋了很久,没法说,因为说出来很怪,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卫松寒没能忍住。
“我其实……看你笑过很多次,但你在舞台上时是笑得最开心、最快活的……我一直这么觉得。我很想让你能一直站在上面笑。这跟你那个傻逼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我,还有rei的粉丝,都这么想。”
“我这么说……可以吗?你也要生气?”
他小心翼翼地凝视着温诉微微发红的眼睛,太暗了,他看不清,只觉得那坠在温诉眼尾的泪水,美丽,又很刺眼。
他等了很久。
听到了温诉细微的鼻息,那只在他掌中的手依旧用力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