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诉隔着塑封捏了捏那团毛线,放到一边,把啤酒一口干完了。
头顶灯光过亮,温诉抬头,眼睛有些刺痛,好像要流出眼泪一样。
半夜四五点的时候,卫松寒莫名其妙醒了。
从来没有半夜睡醒的情况,如果不是梦里的温诉讲话太无情太过分,卫松寒也不至于自己把自己给气醒。
他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又朝门外看了眼。
就算躺回去,心里惦记着事,恐怕也很再睡着,卫松寒干脆穿衣服下床。
心里虽然有七八成的把握温诉饿得受不了半夜应该会趁自己不在起来吃东西,但等他看见客厅里真的有个人影,还是不禁顿了顿。
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散乱着几个纸箱子,除此之外就是各类塑料封纸,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还有空的五六罐啤酒,可谓毫无章法。
在这乱糟糟的布局里,温诉蜷缩着倒在那中间。
肩膀上披的外套早就落在地上,他乌黑的头发散着,如果不是冷白的脸颊上被酒气熏得微红,卫松寒都打算掏手机叫救护车了。
他皱眉走过去,试探性地摸了摸温诉的额头,很热,但不烫。
……这人,不会喝酒喝醉过去了吧?
换成其他人,有点离谱,但如果是温诉,还真有可能。
“…温诉?”卫松寒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好不容易把人从那堆乱糟糟的包装纸里捞出来,“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吃饭?你喝酒干嘛?”
他本来是想把温诉搀起来在墙上靠会儿,但才刚把人扶正,温诉的脑袋就软绵绵地一歪,靠进了他怀里。
卫松寒浑身微微一僵,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温诉?”
“别吵。”温诉沙哑的声音含糊地响起,“……吵得我头疼。”
卫松寒抿唇,无语了:“你头疼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喝醉了?你三更半夜在客厅搞什么破坏,你准备让谁来收拾这一地的烂摊子?”
温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喝你几罐酒而已,真小气。”
“……”算了,卫松寒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
他打算把温诉丢回房间再回来收拾这一地狼藉,但温诉却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脸凑过来和他贴着脸。
卫松寒嗅到了温诉身上的酒味和一点点陌生的气息,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温诉,你、你……”
“你说,他们到底喜欢我什么?”温诉在他脸侧喃喃道。
他有点意识,但显然不多。这属实不是勾着卫松寒脖子时能问得出来的话。卫松寒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垂在身侧,眼睛也没看他。
“那……理由就多了去了,我哪儿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
“我又没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我发现你平时对人态度吊得不得了,自我评价倒很低啊?”
卫松寒斜过眼尾扫了他一眼,温诉的脸颊红红,嘴唇也红红的,迷蒙的眼睛像某种宝石的色泽闪烁,卫松寒看得微微出神了半秒才撇开脸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