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竹也不知这龙是不是真的睡熟了,不好开口说话,只在边上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家尊主给小龙女掖了被子。
长应动了动,睡得不大安稳,似是冷了一般,微微蜷了起来。
渚幽只好坐在边上,她刚坐下,那龙就循着热源靠了过来,两手一伸就环住了她的腰。
“尊主,那神化山……”撼竹压低了声音问。
渚幽神色沉沉地摇头:“进不去,这华承宗宗主也是受命派弟子下了无妄沟,只是不知是何人所派,那人要他将妖兽腹中的铜铃取出。”
“那铜铃必然与华承宗有点干系。”撼竹连忙道。
渚幽微微点头,“说起来,我在主峰塔顶外嗅见了仙气,随后似是什么器物破裂,灵力随之震荡开来,其间又听见了龙吟。”
“莫非是另一只铜铃?”撼竹想了想。
“可那东西为何见着我就碎?”渚幽将长应的手给扒开了。
“兴许是因为尊主境界高深,魔域内无人能敌,这铜铃一时不甘,就碎了。”撼竹想不出要怎么解释,只好瞎编。
渚幽一哂,听乐了。
木床上,盖着薄被的长应双眼紧闭着,又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还攥紧了渚幽的衣裳。
撼竹朝长应的手斜了一眼,欲言又止。
那只小手却未如她所想那般被冷漠拨开,反而还被握住了。
渚幽握住了长应那细瘦的腕骨,本想将这只手塞回寒衾,想想却算了,暂且给这龙尝一点儿甜头。
翌日,华承宗的弟子们一早就起来研习早课,院子外脚步声十分凌乱,还伴着数人说话的声音。
在听见这吵闹声时,渚幽便睁了眼,她竟坐在这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过了整夜。
更难以置信的是,这小龙的手臂竟还环在她的腰上,抱得倒是挺紧的。
渚幽后腰一片冰凉,全拜这龙所赐。
以防有同门弟子敲门,她早早便将屋上的禁制削弱了些,省得叩门的人被禁制给震得连命都没了。她慢腾腾地拉开了长应的手,转而便将长应的魂拍进了凡人的身体里。
撼竹生怕又被拍一次,主动些总不会那么难受,早早就自己换了壳。
长应的神魂离了原身,躯壳又化作龙形落在了木床上,那龙身隐约又长了一些,龙首上略微有点鼓,似乎是要长角了。
渚幽摸了摸龙首,说道:“若是长角,可得长一对好看些的。”
屋外有人走近,看影子欲要敲门,她连忙将长应的龙身扔进了芥子里。
门忽地被敲响,外边有人喊道:“师兄,你们今日可要听早课?昨日听方师弟说,你们下山一趟受了重伤,如今伤势如何了?”
渚幽前去开门,十分自然地笑起,“早课岂能不听,有劳师弟挂怀,伤得不重,如今已无大碍了。”
她刚说完,垂在身侧的手忽被牵了起来。
长应附着的人身正握着她的手,因未睡够而神色恹恹的,冷漠中还带着点烦厌。
那握过来的手仍有些冰凉,就算换了个壳也没脱去寒意。
敲门的师弟一脸困惑,怎么去听个早课还要牵手?
他迷蒙地摆摆手道:“三位师兄,我先行一步。”
渚幽微微颔首,待那弟子走远后,才一根根地掰开了长应的五指。
长应一脸不高兴,惜字如金地说:“冷。”
渚幽心说不行,你如今占着的这躯壳可太丑了,牵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