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咳嗽起来,温印看他,他轻声道,“没事,开春回暖就好了。”
她看了看他,“还有倒春寒呢。”
李裕笑,“你到底是希望我好,还是不希望我好?”
温印:“……”
温印轻声,“你猜?”
李裕忍不住笑起来,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一道走。
温印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觉得哪里不习惯,原来是这里……
李裕又道,“就算倒春寒,定州也不冷吧。”
温印颔首,“是没那么冷。”
她在定州三两年,是熟悉了那边的气候,但也不尽然。
其实不止定州,那两三年她去过不少地方,一直跟着外祖母,很忙,也很充实,学了不少东西,马不停蹄,却比做京中的贵女有趣多了。
外祖母带她去别苑疗养,其实是去南边做生意;说去温泉小住一段,其实是去北边看货。
那时候初出茅庐的娄长空哪能那么厉害,都是外祖母一手带出来的,起初的娄长空是她,但背后拿主意的是外祖母,但依葫芦画瓢久了,见得多了,遇到的多了,也就慢慢会了。实操是最好的学习,到后来,娄家的生意近乎都是她在看了。
那时候娄宇博夭折,外祖母大病一场。
她到了定州,才用起了娄长空这个身份,外祖母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娄家没有旁的儿女了,只有一个娄长空。
外祖母将娄家所有的家当都给了她。
那时候赵暖也在,但赵暖的心思都不在经商上,赵暖喜欢各处山川地貌,每天想的都是哪里有有意思的地方。外祖母将娄家家底都给了她,赵暖也不介意,反而搂着她脖子道,“太好了,‘长空哥哥’,你要承担我日后所有的零嘴,还有,我要看羌亚的烟花!”
“阿茵?”李裕唤到第三声上,温印回过神来,“嗯?”
“在想什么?”李裕的声音很轻。
“哦,没什么,就在想,等二月初到定州的时候,定州是该春暖花开了。”她憧憬。
“在定州,春暖花开会做什么?”李裕笑了笑。
“放风筝,如果等到三月,还有上巳节。”温印笑了起来。
“曲水流觞?”他看她。
“你知道?”温印意外。
“以前在书上看过,但没见过,也听过定州的上巳节。”他如实应道,“兴许,这次可以留到那时候,陪你放风筝?”
温印看他。
上巳节,是年轻男女在一处,会有倾慕的男子邀女子一道放纸鸢。
她不知道他是知晓还是随意提的,但好像这件事就稀里糊涂的定了。
回苑中的时候,耳房内已经备好了水。
他在屏风后宽衣,然后入了浴桶,很快,温印的脚步声折回,他下意识往下了些,“你,你怎么来了?”
温印看了看他,轻声道,“给你送衣裳。”
“哦。”他应声。
温印上前时,见他整个人都浸到了浴桶里,就露了鼻子以上,眼珠子转来转去,明显紧张。
温印险些笑出声来。
李裕:“……”
李裕见温印挂好衣裳,心中微舒,应该挂好衣服就会出去了,结果温印朝他走来。
李裕:“!!!”
李裕惊得呛了口水,原本就咳嗽得厉害,眼下更咳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