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不定还活不过我呢。”苏逢春说完以后才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太过于直白,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您肯定不用担心我会死在您前面的哈…”
好吧,这话补了还不如不补,惹得男人更伤心了,“都是父亲没能力,才让小宝如此。”
“不是的不是的。”苏逢春看着面前的男人,一下子又有些无措内疚起来,“哎呀,您想想,我能建立一番自己的事业,用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事情,这多好呀。”
“唔,虽然您说母亲当年就是这样,但是我想父亲您成全了母亲的道义,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如果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那活得再长再久又有什么意义呢。”苏逢春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总结道,“我想,如果母亲是那种为了生死能随便舍弃道义的人,她也就不是母亲了。”
“就像您说的,我和母亲长得很像,但是性格却不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抵我们的性格还是有些相似的吧。”苏逢春看着男人,语气真诚,“您刚才说的那些,我一直都知道,也有很多人告诉我,甚至我在拜入药灵山门下的时候,师父就曾经告诉过我了。”
“我没有想过要当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也知道自己的确没有这样的能力,自然也没有这样想过。”
“但是,就像您说的,我如果轻易的就舍弃的这些,为了享受荣华富贵,为了活得好,那这世上不就少了一位医者吗。”
“唔,虽然我可能也没有那么厉害,也不是说这个世上所有人都需要我哈。”苏逢春直视着男人,“可是,如果所有医者都是这样想的话,这个世界就没有人去治病了呀。”
“就像中原有句话,那个水就是…一直一直的增多,就会变成海。蚂蚁如果一直钻洞,那地就塌掉啦。”
“还有还有,中原有个传说,说是从前有一个姑娘,在海边玩耍的时候被淹死了,然后她就化作了一只鸟。”
“您猜怎么着呢?”
男人接话说,“是不是她叼来了许多石块和木头?”
“您不知…”苏逢春刚想展现一下自己的博学多才,甚至根本没料到父亲会接上自己的这句话,所以下意识地就要反驳,结果突然顿住,然后,“欸?”
可汗看着面前的苏逢春一下子就像是草原上面的土拨鼠一样,突然而然的就愣住了,一动也不动的样子,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差异。可汗从前从不以小动物去形容旁人,他总觉得人和动物天然就是有区别的,特别是他原本就生活在草原上面,骑马狩猎,就更是有所感触。
在他的心里,人性复杂多变,永远不可能有动物一般纯粹的心,动物是为了生存,吃饱了便不会早去伤害别的动物,而且草原之上的居民多以这些动物为图腾,心中是十分敬重的。
而人却不然。
可汗置身于高位,从小时候被父亲的冷落,到少年的成长,青年的崛起,中年的至尊。这一路上他也算经历了纷纷扰扰,见惯了人情冷暖。人性复杂的不可言说,许多时候甚至都没有什么行为逻辑,更谈不上是为了生存这样宏大的话题,只是为了一念之差,一吸之存。
可汗有的时候便想着,若是下辈子能做草原上奔腾的一批野狼,就很好。
至少没有那么多不得已而为之,也没有那么多无奈。
所以在可汗的心中,人是不如动物的。
可是现下苏逢春却一下子就让可汗想起来了土拨鼠的模样,虽然苏逢春的长相和土拨鼠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可是那可爱的神态却实在是相似。
可汗一下子就笑了,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因为苏逢春的神态蓦然的松弛下来。
“您,您知道这个故事?”
“小宝说什么?”可汗沉吟了一下,状似思考,“精卫填海?从前有一个小姑娘被海浪吞噬,她便决心将大海填上,对不对。”可汗一笑,摸了摸苏逢春的脑袋,“差不多的,还有个愚公移山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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