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昱原本还在微笑,后来神色却越来越严肃,其实这些问题他又何尝不知?而且比原平之感受更深刻!
手底下的大臣,争权夺利的多,真正做事的少;之乎者也风花雪月的多,精通专业知识的少。
玄昱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原平之哈哈一笑,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
“这都是那位冯敏瑜和你谈的话题?”
“是啊,他是个很有理想的人,也很勤奋。”
玄昱眼神微沉,有理想很好,但希望那不是野心,如果冯敏瑜也看出了原平之的单纯善良,从而利用他作为攀爬上位的阶梯,那么,玄昱阴阴地想,朕是不介意让他领略一下何谓伴君如伴虎的!
“先不说他,你是不是真的想忙些事了?”玄昱问。
“唉。”原平之叹了口气,说:“我不想做官,不想经商,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惜恩管理她的嫁妆都能够做得兴高采烈,我却连数清自己到底有多少银子的兴趣都没有。”
玄昱微微一笑,笑里带着他特有的奸诈,问:“现在惜恩在守孝,而且年纪又小,你们也不能圆房,是否日子有些难过?”
原平之瞪了他一眼,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离开女人就不能活。”
玄昱这个嚣张的帝王,从来不讳言自己的好色无度,曾经大方宣称自己“不可一日无妇人”。
“可是夫妻朝夕相处却不能亲密相处,那感觉想必不好受吧?”玄昱继续诱哄。
原平之想想自己成亲后独守空房的日子,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既然成了亲,就不肯再去青楼厮混,他又不愿纳妾宠婢,这就让他晚上有点难熬了,真是悲哉。
“那么朕这里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正好可以让你和惜恩分开一段时间,如何?”玄昱笑咪咪地说着,一点也没有棒打鸳鸯两分散的惭愧。
原平之心头警钟巨响,他怀疑地盯着玄昱,迟疑地问:“什么事?”
玄昱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
原平之满脸的震惊之色。
玄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想想,这件事至关重大,我也只能托付给你了。”
☆、
原平之在藤萝馆最大的紫藤萝棚架下找到顾惜恩时,他的小新娘子正坐在花架下的秋千上偷偷地抹眼泪。
春末了,衣衫换成了单薄的,小姑娘穿了身苏白绸的素裙,仅仅在宽袖上衣的衣角用银丝线绣了一小支藤萝花,花架下的小姑娘消瘦了不少。
听到脚步声,小姑娘抬起了头,见是自家夫君来了,急忙用手帕擦拭小脸,可是她的眼睛已经有些红红的了,像只可怜的小兔子,哪里是掩饰得过去?
丫鬟们在远处看着他们,不敢上前打扰。
原平之把小姑娘从秋千上抱下来,自己坐上去,又把小姑娘抱坐在自己膝盖上,才问:“知道我要出远门了,所以偷偷地哭了?”
光天化日之下,在室外被夫君这样拥抱,让顾惜恩很是害羞,她羞窘地将小脑袋埋进夫君好闻的怀抱里,才小声问道:“我听银子说的,夫君真的要出远门了吗?”
原平之摸着她乌黑的秀发,那头发非常柔软,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这么娇嫩的小丫头居然是他的小妻子了,而且还会为了他偷偷抹眼泪,唉,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