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半天绚烂晚霞,泼彩红光仿佛顺着天际流了下来。
令她那描画绣本的容颜。
更加让天上下黯然失色。
“孤听闻,孤的桃桃在孤走后,闷闷不乐?”
晨曦刚走的男人在落幕之前踩着泥走来。
以为自己落寞过头瞧了眼,白桃双螺髻一歪,前肢簌簌压在架上,后腰臀部的弧线流畅优美,一眨不眨的瞧着来人,“咿呀?”
男人负手站在架下。
“政哥哥?”
他给予了她的回应,“嗯。”
“你不是在忙吗?怎生又来啦。”
“不能来?”
“那倒不是,今年你见了我唔。总共一次两次。。五次,平常的话你都是很晚归寝,晚上我就只好生抱着你,天没亮你就出去。”
火烧云下的娇娇儿咬着唇控诉他的不是。
男人沉默地倾听。
“以往你还会一个月过问一次,后来变成两个月,三个月,再后面我有些习惯了,我会自个儿玩,我就不数着日子啦,昨夜个见了你,今晨你又要走,我觉得很欢喜很欢喜,又就剩下难过了,若是过了今日你再隔两三天不见我,我也就习惯啦。”
他抿唇,沉默会儿道:“是孤的不是。”
“其实,政哥哥。我又不怪罪你。”
“嗯?”
白桃托腮瞧着天上隐约的繁星道:“灭了赵国后,你要安顿好那里陷入饥荒的百姓,我自也是知晓的,你忙了半年不停歇,在那里设置郡县,肃清那里的官吏,你忙着和大臣们商讨颁布适俗法令,又是每年的三月谢开。”
她道,“不知道来年春天,赵国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呢?尸骨长满了鲜,五谷堆满粮仓,孩子们在嬉戏中长大,忘掉仇恨,远离战乱。”
他略微诧异:“桃桃?”
“抚恤百姓,使百姓得其所,安其业,丰衣足食,使天下丈夫耕而食,妇人织而衣。”白桃说道,“政哥哥,你不是暴君,而我嫁的是千秋万代的君王。”
“所以,不必管我,大胆去做吧,结束这乱世,开辟属于你的大道。”
开春。
万物复苏。
曾经被迫逃亡至秦国做官的赵人。
有一部分已经拉着成群牛羊驮着稻种和农具冒着危险踏入了破败不堪的故土。
紧急救荒,恢复生产。
安抚百姓。
他们,他们的后代,也会扎根这里,沥血抛洒着对这片土地,这片土地的百姓们最沉醉的爱意。
而赵国龙头冶铁巨头卓氏、郭氏族群及古老的家族,大商巨贾,跋山涉水迁徙至吸吐人才的秦国,在那里完成更繁华的硕果传承。
秦国的种子长满了赵国的土地,从此秦军修筑边疆,抵抗南下的匈奴,接替着世世代代守护的使命。
血脉的交融,风华的融汇。
分不清秦人和赵人。
百年后,仇恨,翻起来的或许只是老人口中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