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这天下有齐,赵,韩,魏,楚诸多国家,你为什么非要去燕国呢?”
荆轲半玩笑道:“这是白桃姑娘问荆某的
“那我考校你,你敢答么?”
“有何不敢答,但白桃姑娘怎么知道我真去了燕国?”
少女笑而不答,指尖指了指他腰间上的玉佩节扣,“最常见不过的燕国老雕结,谁给你打的,有些别具,又好生精致也!”
荆轲低头,拍了拍大腿道,“哈哈哈哈,白桃姑娘好记忆,好眼力见,实在聪慧!”
半坛酒咕噜噜饮下,话匣子打开来道,“说来当时也狼狈,荆某孑然一人无靠无依,飘到哪就算哪,姑娘说要去赵国,那就随口说了一句燕国。”
“啧。”
他啜饮了口烧酒道,“本是玩笑说辞,后来路上真恰巧遇到一列去燕国卖玉石的商队,又苦于身上没半个子,就去做了护卫,护送完后那商队的老头领相中了我,要荆某去做他上门女婿。”
“哦?还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
少女认真倾听,烛光下的美人面潋滟如桃。
他道:“可荆某和那些护卫早混熟一片,早听得他那女儿生得脸若轱辘,腰若水桶,走起路来抖三抖,吓得荆某赏金都不要,直接滚跑!”
“噗嗤哈哈哈哈。”
少女扶着案角,笑得枝乱颤。
“哈哈哈哈哈哈哈。”
落拓的男人自己也笑,摇了摇酒坛子道,“进了燕国,就进酒栈喝过两次燕酒,醇厚啊,四五年间肚子里长满了酒虫,就死馋这玩意。又身无避所,卖了姑娘你给荆某的宝马后,醉倒大街差点冻死,所幸遇到一个贵人,这就来了秦国,帮那贵人办点事情。”
没等她问,紧接着荆轲问她,“你呢?你做妇人打扮真嫁凡人了?你说你阿兄在秦国当官,莫不就是秦国大巫师山鬼罢?”
白桃摸摸云鬓:“在凡间遇到一个对我很好的人,就嫁了,哪顾得那么多凡人不凡人的,先把人叼进嘴里再说。”
荆轲长眉一挑,“你夫君真是好福气。”
“我倒是觉得我占了他便宜。”她笑完又转瞬收敛,怅惘道,“我阿兄和我走散了,约莫是十来年的光阴倏忽过去,我再也没瞧见过他,怕是再等久一些,他都快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天涯何处不相逢。”
荆轲劝慰道,“都是行路之人,没准再过个十年,定能和你我一样,风雪冷夜烧酒话谈,人生畅快畅快也!”
剑客素来爽快,平生想一做一,难逢对味之人。
面前的狐狸妖或许没有经历过世俗太多的浸染,就算一只。
他举坛,“百年老兰陵酒,荆某算是尝出来了,好酒好酒,蒙受款待!哈哈哈哈,干!”
碰完酒后,白桃问道:“你打算在秦国待多久?”
他勾出了一抹笑,“没准一辈子。”
“一辈子?”白桃拿袖子捂唇笑,“犹记得你之前说秦法太严苛,太残暴,怎么,现在又入了你天下
“哪里不能入眼?大秦风华,岂是荆某一个小小剑客能点评的。”
荆轲仰头一靠,手指点在膝盖上,似敲打着某种旋律,摇头道,“甚好,甚好也。”
又半起身,睁开眼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在燕国,到底做了些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