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脆弱的云洲,应许心疼的同时,也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裴冽的电话不该被送到云洲的手里,凭他对云洲所做的一切,不该得到寻求云洲原谅的机会。
这是自跟着裴云洲以来这么多年内,应许第一次没有得到命令就自作主张。
在电话又一次打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
而后,便假装无事发生地敲了敲云洲办公室的门:“云总,该换一杯热茶了,我可以进来吗?”
第43章口碑大爆
才刚上映的《新生》虽然只是一部文艺片,但票房却很快达到了同期之最,各大院线对这样的情况始料未及,毕竟叫好又叫座的文艺片实在是太少了,纷纷临时更改排期,为《新生》加映数场,晚间档的黄金时间,更是大部分影厅都在播放《新生》。
而《新生》在网络上的口碑也很好,就连在网友打分最严苛的豆站,影片评分也高达史无前例的9。9,上次获得这么高评分的电影,还是八年前林导另一部文艺片,那部文艺片在国际上捧回了三座奖杯,可即便是那部电影,也没有做到像《新生》这样霸占各大院线,明明只是一个平日档的影片,票房却直追春节档,甚至还在快速增加。
不管从影片概念和形式,从演员演技和氛围,从音乐和布景上看,这都是一部无可挑剔的作品,一贯毒舌挑剔的资深影评家们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给《新生》写下了无数好评,更有不少观众在网络上晒出了自己二刷三刷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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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并称虽然最初入坑是看见云洲令人惊艳的路透图,但电影绝对是值得反复回味的好电影,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新生》连同它身兼数职的主演、编剧、音乐制作人和投资者云洲一起爆火,云洲投资的三千万翻了数倍,至少支撑公司的前期投入已经基本不成问题。
一切都在变好,云洲送给自己的那幅画,也依旧在一天天地新增着鸢尾花。
云洲忙着公司的事没有再管电影的后续情况,甚至在一炮而红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裴家的人找不到其他可以见到云洲的方式,只好一遍遍反复观看这部电影。
对他们而言,与其说《新生》是一部文艺片,倒不如说它是一部纪录片来得更合适。
透过电影的每一个细节,都仿佛能看见云洲这么多年所经历的苦难折磨,而每一个细节,又都像是一柄尖刀,一面往心窝上扎,一面时刻提醒着他们,他们犯下的错,哪怕用一生来赎都不为过。
在第十次走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时候,裴父裴母已经能将片子的每一幕倒背如流了。
在看见熟悉的早餐店主对云洲说“早上好”的时候,裴母突然道:“我们去找一找那家早餐店好不好?哦对,还有那家面馆。我想去当面感谢一下那两个老板对小洲的帮助。”
“可以试试,”裴远点了点头,“我们看完电影就出去找一找,听说小洲的画是在青雉画廊被林奎导演发现的,我想小洲离开裴家的时候应该就住在那附近。”
这场电影是晚八点半的黄金档,可这也意味着,电影放映完已经到了十点半,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外出的时间,但他们两人开车出门的时候,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与云洲有关的事情上,他们已然彻底疯魔了,长期的昼夜颠倒和缺乏睡眠,剥夺了他们最基本的时间观念。
青雉画廊离城区很远,从市区开车过去就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即将来到午夜,附近的街巷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他们面前的小路。
“小洲原来就是住在这样的巷子里吗?”还没有走进小巷,裴母就忍不住落下了泪来,“我记得他刚来裴家的时候曾经和我说过,他在孤儿院里最怕的就是黑暗,他住在这地方的时候,该有多害怕啊。”
“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对不起他。”裴远搀着脚步踉跄的裴母,两人一起向小巷的深处走去。
“画廊的人说,他应该是住在这。”裴父裴母在一座破旧的小旅馆前停下来,旅馆的外观老旧,就连名字灯牌都暗了一半,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觉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不用进到里面,也知道这样的旅馆生活环境不会多好。
没有人会不喜欢舒适的环境,选择这样的旅馆,无非是因为身上没有钱,外加小旅馆在查身份证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想到这里,两个人的心都愈发沉重了。
旅馆前台正在打瞌睡,两人进了大堂以后都没醒,还是裴远敲了敲桌子才把她叫了起来。
“你们这里,之前有没有一个大概这么高,很瘦也很白,长相非常漂亮的青年——”裴远大致比划了一下裴云洲的身形,同时期待地看向前台,希望她能够想起些什么来。
在听到前几句话时,前台还没什么反应,但当裴远说到“长相非常漂亮”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们说的是谁。
那可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云洲,那可是但凡会上网的人现在都认识了的云洲啊。
这世上好看的人或许很多,但能好看到给人以深刻印象,并且再也忘不掉的人却很少,尤其是在他们这种档次的小旅馆里。
“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但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只和云洲相处了短短一周的时间云洲就从他们酒店搬走了,前台对云洲的印象也非常好。
打扫卫生的阿姨每次去他的房间,都会夸赞那里简直整洁得不需要整理,虽然密密麻麻放了不少画材和颜料但依旧井然有序,就连卫生间里的垃圾都被云洲打包扎好,不给别人添一点麻烦。
《新生》这部片子她自然也去看了,所以她也就知道,现实中的云洲和荧幕上的并无不同,都是同样的温柔、善良,始终对这个世界抱有最美好的期待,每次经过前台的时候都会笑着和他打招呼,含笑的眉眼简直是世界上最能治愈人心的存在。
也正因此,在听到这两个奇怪的人这么问的时候,她没有第一时间和盘托出,而是怀疑地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有规定不能泄露客人的隐私。”
“我们是他的父母,”犹豫片刻,裴母决定和她说实话,“之前和小洲闹了点不愉快,所以小洲离开了家,我和他爸爸很不放心,想要来看一看他之前在这里的生活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