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始终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只蜷缩在被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拂云一时心急,话都说完了,才想起自己又唤错了称呼,自责地跺了跺脚。
她透过明纸望了望窗外,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再这么下去,可该如何是好啊……
持盈似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狐疑问道:“拂云,我不是一直在喝避子汤吗?为何还会怀了孩子?你是不是在汤药里加了什么旁的药?”
拂云忙扑通跪下:“太子妃真是冤死奴婢了,奴婢陪您一同长大,纵然抵上一条性命,也不会帮着别人骗您的呀!奴婢就是按着那方子抓药,亲自煎的,连瞌睡都不敢打,生怕别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她说着,眼中盈了一眶泪,把鸽子汤放在一旁,挽起衣袖。
持盈一看,只见上面许多青黑之色。
“偶尔犯困的时候,奴婢还猛地掐自己一把。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奴婢真的没有背叛您。”
她坐起身来,下床一把抱着她,替她抹去泪水,自责道:
“对不起,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有些疑神疑鬼,我不该怀疑你,对不起。”
拂云见她几欲干裂的唇瓣,忙去馋扶她起来,将她扶回床榻。
“地上凉,您如今身子虚弱,万不可坐在地上。奴婢受些委屈没什么,只要公主舒心便好了。”
她抚着小肚子,如今尚且平平,丝毫感觉不到其间的生命迹象。
“拂云,你说……我该留下这个孩子么?”
拂云忙点点头。
“殿下已经知晓此事了,若是公主擅自落了胎,殿下定会动怒,日后,日后他也未必会放过您的。”
她转念一想,是啊。
若是她真的这样做,他怕是不单不会放过她,还会迁怒于拂云和太医。
“罢了。”她恹恹往床榻里缩去,“我如今真的没胃口,你容我自己歇着吧。一日不吃饭,死不了人的。”
拂云无奈,只点了点头。
再这样放下去,这碗鸽子汤怕是又要冷了。
她正要端着出去,为她换一碗热的备用,却听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季珣接过她手中的汤碗,眼神示意她退下,而后朝床榻走去。
她担忧地望了公主一眼,扑通跪在地上,鼓起勇气拽着他的衣袍恳求。
“殿下,太子妃一日未进食了,她心绪不宁,腹中的小殿下定也难安,您莫要再与她争执,烦请您让一让她……”
“知道了。”
他竟颇有耐心地听完她这一席话,淡淡道。
外间两人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在内卧躺着的她,可她连回身都懒得,只闭目养神,听着他离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阿盈。”
他的声线压得又轻又柔,带着怕惊了她的小心翼翼。
她背对着他,一动未动。
“你要吃些东西,才好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