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芝这般栽赃于她,他本等着她斥责张家小姐,或是为自己辩解,不料她什么也没说,反倒弯了弯唇,扬起一抹笑来。
“这蝴蝶羽翼的颜色,同张小姐今日的穿着打扮竟一模一样,真不愧是赵小姐口中所言为今日宴席特地定的衣裳。这蝴蝶我收下了,多谢姑娘美意。”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张芸芝的脊梁骨上,望得她后脊生寒。
她方才说过,这蝴蝶本来是用于赠殿下的,太子妃偏要点出她的衣着与蝴蝶一般无二,不是明言她意在殿下吗?
她面上有些挂不住,慌忙把话题又引到那花上。
“只是这株地涌金莲……”说着,她的眼泪便又汹涌了出来,“还望殿下为太后娘娘做主!”
她这话算是把季珣推至了风口浪尖,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耐。
“孤有几句话想问你。”
如今陛下病重,他若是不管此事,便是不遵孝道,他若是替她袒护遮掩,又会给她添个恃宠而骄的骂名。
他不能就此放过这件事,反倒需要在众人心中埋下疑虑的种子,日后才好生根发芽。
“你带入席间的花,是生是败?”
“自然是生,席前诸位小姐都看过的!”
“孤问的不是那时,是你展示完,收起来后,装在这盒子里没打开时,它是生,还是败?”
“自然是生!”张芸芝眸中划过一缕慌张。
“如此。”他低眸笑了一瞬,吩咐道,“取一方石墨来。”
须臾,一方石墨便自宫人手中恭敬递上。
他磨了些石墨粉,起身均匀撒在了那红纸包着的木盒上,显现出几块杂乱的指印来。
“宋池,把拂云与这姑娘的侍女带下去比对,瞧瞧是谁动过这盒子。”
说着,他亲自搀扶起了张芸芝。
许是她跪得久,起身时腿软了一软,若非他撑得住,怕是已栽入了他的怀中。
“张家小姐,你若不信服孤的手下,不妨一同跟着去瞧瞧。”
“是……”她底气有些不足,只垂眸道。
宋池与张芸芝一应人等应声而去。
殿中一片静寂,众人一个个却神采奕奕,等着看接下来的大戏。
片刻,宋池带着张芸芝回到殿内,向他回禀道:“殿下,上面并无拂云姑娘的指印。”
“既然张小姐先前说装进去时仍是开着的,太子妃的人又并未动过,自然与她无干。”
他淡淡道。
持盈这时站起身来:“张小姐,看来这花的焚毁,与我并无干系,或许是它自己为要栽赃旁人而感到羞愧,在盒中自焚了。”
“纵然如此,那也是旁人烧了我的花!”张芸芝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能这般胡说?”
赵岚忙扶住了张芸芝,对持盈道:“别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纵然不是你烧的,那也是在座之人里有心利用,想要挑拨你们二人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