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已,咬了咬牙,一如今日的季珣一般独身入内,佯装镇定地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久而久之,她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利益,才是让她在这儿站稳脚跟的东西。
摸黑走过那条楼梯,再推开一扇门,眼前便豁然开朗,人人比之楼上显得有规矩许多。
可规矩,往往也意味着尊卑。
她径直走至一张桌前坐下,道:“钱老板,别来无恙。”
钱老板把玩着手中的金元宝,眯起一双满是褶子的眼睛道:“咱们还依着从前的数量备货,这银子……我已经备下了,只要咱们签了这契书,我立马付全款的定金!”
她接过契书瞧了瞧,故作为难道:“若想照着从前的价钱,怕是不能了。”
笑眯眯的钱老板当即睁开了面上了两条缝:“为何?”
她将契书反推回去,指尖在上面轻点了点。
“这个月的货,横竖就那么多,可今儿来了个大主顾,要加五成价钱,购置这批货。”
“什么?多加五成?”
对面人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语气之中还夹杂些心疼。
“对,五成。”
她气定神闲,一旁的拂云却急了眼。
谈价也不是这般谈的哇,平白无故多了五成的价钱,阿姐上哪儿找这样的冤大头来?
别到时候煮熟的鸭子也飞了!
她轻轻扯了扯持盈的衣袖,意图提醒,没想到持盈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她安心?
她怎么能安心!
钱老板果然起了疑心。
“你们尚记……怎么还能坐地起价呢?”
持盈并未辩解,而是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钱老板不信也罢。”
“信信信……哎呦我的姑奶奶。”钱老板忙跟着起来,点头哈腰地留人,“可对方加价五成,这个钱我……我……”
“怎么?难道还有您拿不起的钱吗?”
“那倒不是,只是……”他面露难色,“我也是替人办事,自然能少割肉,便少割一些……您先坐,您先坐……”
对方递了台阶,她顺势而下,两人便又坐在了桌前。
“您是我们的老主雇,我也不同您废话。”她抬手比出三根手指,“三成,您只要愿意在契书之上涨三成价格,我自亏两成,也要留住您这个老主顾,您看如何?”
“这……”他抿了抿唇,“你容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