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如何受伤,如何会被落下的呢?
宋池难道不会寻他吗?
除非他是故意折返回来,刻意为之。
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她暂时还琢磨不透。
她见他的唇又泛起了干裂的白纹,起身倒了碗水。
小死士感激地望她一眼,轻声道:“多谢。”
“不必言谢,以后别唤我娘娘,跟着旁人唤我叶姑娘就好。”
一行人在镇子上住了两日。
这两日,她从未来看他一眼,只当他不存在,可他却常披着衣裳站在窗前,看着她忙进忙出。
他从未见她这样忙碌过,见各式各样的人,谈些他听不见的话,直至客栈打烊,才会上楼歇息。
他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他不明白,她为何甘愿在外吃苦受累,也不愿回到他身侧,做一个安逸闲散的皇后。
他不会同先皇一般三妻四妾,她分明可以独享他一人恩宠,陪着他们的孩子,锦衣玉食地过完此生。
只要她想要,他什么都可以寻给她,何必还要夙夜不懈,与形形色色之人打交道。
关山迢迢(四)
身旁拂云莞尔:“也是,想当年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死死拽着阿姐的手,都不敢放开呢!”
当初季珣带她去密狱时的情形尚且历历在目。
他出身尊贵,会去赴世族知礼豪奢的宴会,也会去阴诡血腥的地牢。
杀人或是救人,皆在他一念之间。
可是这样的人,此生最头疼的,却是坑蒙拐骗。
譬如王公子在钱庄前被人碰瓷一般,季珣来到这儿,也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这也是她不阻止他跟来的原因。
“阿姐,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怕吗?”
两人的身影没在黑暗里。
“自然也是怕的。”她笑道。
她初次来时,正是要出手一批货物。
虽由尚隐引路,可他只驻足在外,候着她一人入内洽谈。
“一回生二回熟,你是大当家,难道你不该先给我做个表率吗?你不怕我把你这单生意搞砸?”她望着乌烟瘴气的堵场,内心有点惧怕。
“你若是出不来,说明你根本不是我需要的帮手。”尚隐背着手,满不在乎道,“那些货物权当给你做陪葬罢,我也不差这点钱。”
她决不能让他小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