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笑了,可我当下就缺这笔银子,之后再补,又有何意义?”
他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纤柔却坚韧的身躯,只觉得她的话别有一番深意。
她是在怪他吗?
她需要他时,他没能好好爱她,她如今不需要了,他再执着,对她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吗?
可对他不是。
纵然她觉得没有意义,可他见到她,哄着她,哪怕她能因自己心绪起伏一点点,于他而言,都是莫大的幸福。
说话间,钱老板带来了新的契书,她爽快地落了印,将自己那份契书交与拂云保管。
“钱老板,合作愉快。”
钱老板点头哈腰赔笑,抬头时又得意洋洋看了眼季珣,“姑娘行事就是爽快,银两我已经托小厮装至您的马车,咱们合作愉快!”
他跟着她又出了赌坊,她刚上马车,却见他独身站在马旁,还欲跟着自己,便道:“公子何故一直跟着我?”
他闻言抬眸望去,没有答话。
她转身走下马车,留了随从一匹马,吩咐道:“你们先回去罢,我处理些事情。”
拂云坐在车内,有些不安道:“阿姐。”
“放心,若是两个时辰内我没回去,你便去找尚隐。”她轻声在窗边道。
待拂云应下,她牵马走至季珣身旁。
“我刚好有些话要同公子讲,走罢。”
这些年,他有满腹心事与遗憾想同她讲,可真到两人独处之时,反倒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人沉默许久,只有马蹄声在石板路上轻和,他终按捺不住,开口道:“姑娘先前问我为何要跟着你,是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哈哈。”她低头轻笑两声,“公子,这样的搭讪方式,我已经屡见不鲜了。”
果然,她会矢口否认。
“那故人与你是何干系?”她问道。
“她是我的妻子。”他的面色被风吹得有些苍白,“我很爱她,可我却弄丢了她,不知她是否还愿回到我身边?”
“如何丢的?”
“她自己走了,三年来,杳无音信。”
帷帽中的女子轻轻笑了起来,“瞧,她不是被你弄丢的,是她丢下了你。她自己选择离开,就是选择不再做你的附庸,可公子事到如今,仍觉得她是你的所属物件。”
“不是这样的……”
他想去解释,却觉得不论怎样开口,都是越描越黑。
“姑娘!”他跳下马,唤住她。
她勒马驻足,等着他的下文。
“姑娘能否把帷帽摘下来?你若不是,我便死心。”
“抱歉,我这儿可没有这个交易。”
她淡淡道。
马儿甩了几下尾巴,正要往前走去。
他得拦下她!
他稍运轻功,闪身至马背上,手臂环着她的腰,一把将她自马上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