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季珣,就不曾有过思虞这般的彼此信任。
是因为她不曾与他血脉相连吗?
若她也是他的亲妹妹,是不是两人如今便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若她是他的亲妹妹,那些过往的恩怨情仇,大抵也不会发生了罢。
思及至此,她淡然一笑,定了定神,道:“这密函出自大皇子府上,也就是你夫君的亲哥哥,而我之所以拦下你的信,是因为他们早已在边境镇上下了命令,你的信,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北燕。”
前者是实话,后者,则是她瞎编的。
拦截书信之人是她,只是学着大皇子的手段,将其栽赃过去罢了。
她本就是来搅乱北燕朝事,怎会让季珣真的接到这封家书?
可思虞却信以为真,喃喃道:“难怪,难怪他说我的书信毫无效用,定是皇兄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他说,他说皇兄心中只有你一人,再容不下旁的女子,不是的,才不是的,我就知道……”
说着,她有些委屈,竟止不住地落下泪来。
“信没送到便好,我就知道,皇兄不会真的不管我的。”
她屡屡提起季珣,提得持盈有些心烦。
自上次江边一别,与尚隐一醉方休,她本以为可以彻底地将那人忘至脑后,再不想起。
持盈有些不耐打断了她的哭泣:“你今日怎想通了来见我?”
思虞一时无助,啜泣道,“他,他责我无用,我不想再与他无休止地争吵了,这样的日子,我当真是受够了……”
曾经在宸宫时,她是劝过她的。
可她不愿听从,反讥讽于她,如今一朝后悔,竟不得不来求她,可当真是造化弄人。
“那你想做什么?”她淡淡问道。
“我想回家。”思虞哭着道,“回宫里去,回到母妃身边,与她相依为命,哪怕终身不嫁也好。”
回家……
持盈听见这两个字,暗自垂了垂眸。
思虞有家,可她的家呢?
是皇都的府宅吗?
她是尚记的二当家,宅院遍布各个要地,她有数不清的屋子,为何没有家的感觉呢?
她望了望四周偌大的院落。
这是她的家吗?
她不知道。
“我可以帮你回家,但事已至此,你不能这般不管不顾地回去。”
她压下心中酸涩,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