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旁人逐渐走近的脚步声,她顺势悠悠转醒,端坐在桌前,冲来人扬眉一笑。
“王爷,别来无恙。”
周辞先是瞥了眼桌上放着的茶水,确认其中只剩半杯,把玩着折扇的手一停,眸中有些微讶,笑着道:“此茶中的迷药无色无味,你姐姐亲自为你斟的茶水你也不喝?我当真是低估了你呀。”
她亦回之一笑:“或许是直觉罢,王爷不也靠着直觉,做了许多事情吗?譬如察觉了二姐姐近日不大对劲,故而将计就计,跟着她设下此局。”
周辞挑挑眉:“可我看公主倒是丝毫不慌张啊,竟不似初次相遇时,在假山后着急心慌的模样。”
听见久违的“公主”一称,又见他提起从前,她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有事说事,别扯旁的。”
他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小王便开门见山了。若非你主动找上她,小王也不会知晓堂堂尚记的二当家,竟是曾经的旧相识。公主,你我既有从前相识的缘分,为何不再续一回?”
他口中说着云淡风轻的话,却不自觉地露出了身后跟着的数人,各个神色肃穆,像是高手。
看来,他此次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
她轻叩着桌子,微微抬眼。
“你威胁我?”
“岂敢岂敢,只是……若公主不愿相信,小王只好请公主回府一叙,好生展示一番诚意了。”
这边,通判始终避之不见,季珣终没了耐心,便叫衙役给他递了个信物。
通判这才巴巴地跑过来,一边擦着额汗,一边赔不是:“陛——”
他还未跪拜,便被他一记眼风瞪了回去,通判见他易了形容,当即知晓了他藏匿身份之意,清了清嗓子,捋着胡须改口道:“有什么必要之事,非要在今日求见本官?”
“在下擅闯民宅,理应打二十棍,为何将在下关在此处不闻不问?”
通判闻言瞪大了眼睛。
真……真打?
他可不敢。
他当即赔笑道:“此间定有误会,何须杖责啊?本官今日便放了你!”
季珣思及若是自此间安然走出,定会惹持盈生疑,届时便再解释不清,便道:“放是该放,打也是该打,大人不必啰嗦,快些罢。”
“这……”通判满面为难。
“就这么办。”他不容置喙道。
相思语疏(五)
整个府衙的人都聚集在了院中。
天高皇帝远,他们并不识得“王时”的面容,更不知当今圣上长何模样,只知道这些时日牢狱里来了个矜贵公子,似一个不容冒犯的谪仙人。
且这公子怪得很,连大人都说了要放他一马,他却执意领罚。
没见过这样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