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先郎中开的下火的药药力太大,她就没叫人去熬,只是吩咐秀纱取点黄连片煮水喝。
“刚刚奴婢去了书房一趟,侯爷问奴婢您昨个睡的可好,近来心火是不是依旧旺盛。”秀纱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案桌上小声说着。
刘嫖将茶杯放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自打那天她同陈午为着陈若华的事情吵嚷了一路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夹了点脾气。之后几天,陈午也旁敲侧击的来劝她不要跟皇家顶着干,但无一例外全被她给驳了。
然后她同陈午就开始了冷战。
这话说的也不大对,应该说是她单方面的同陈午冷战。
“侯爷还是很爱重您的,日日关心着您的身体。”秀纱在一旁给陈午说着好话。
刘嫖略抬眼看了看她,却也不曾说什么。
秀纱接着又道:“您同侯爷的事奴婢不敢多嘴,只是奴婢看这两天没侯爷陪着,公主您的心情可不慎欢愉。”
“行了,你也别说了。”刘嫖叹了一口气。她其实就是发一发心底的那股子邪火罢了,现在喝了好久的苦水,也觉得该给陈午个台阶下了,“叫下头的人准备晚膳吧,要一道栗子鸡汤。”
秀纱听见刘嫖这么说脸上就带着笑了。栗子鸡汤是陈午特别喜欢喝的,刘嫖这般说算是有心缓和。她抬腿往外头走去,“鸡汤要多煨一煨味道才好,奴婢这就吩咐膳房去。”
刘嫖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黄连水,心里慢慢琢磨着事情。
对于这门婚事她是摆明了态度的,但是怎么做才能叫陈若华熄了做太子妃的念想呢?
这么一想,她又生了烦恼。
陈若华的禁足是从年前开始的,一直到现在也不曾被放出来。这孩子好像对这件事上格外的热忱,任她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也执拗的表示自己非刘彻不嫁。
虽说有句话叫堵不如疏,但是刘嫖却一点都不敢这么做。
但凡换个人,比如官员之子、侯门之子,她也不必这般严防死守。因为这个不行可以换一个,不就是处朋友没处好么,怕什么呢,陈若华不缺郎君嫁。
但是刘彻不行,因为这是太子,稍微沾上一点,那将来陈若华也没办法嫁给旁人。这天底下谁敢娶太子曾经倾心的姑娘?
刘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秀纱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她严肃着一张脸道:“公主,陛下来了!”
刘嫖有些诧异,但立马皱紧了眉头。她站起身来,“随我去堂前见礼。”
出了主屋,正巧碰到了陈午。两个人见了面皆是一愣。
“公主莫要置气了,先随我去前头面见陛下吧。”陈午往她这边走了两步轻声说着。
刘嫖无声的冲他点了点头。
“听母后和皇后说,阿姐病了,公主府一直闭门不见客。”大堂内,刘启坐在上头轻声说道,“我一进来就闻到浓浓的黄连味了,可见阿姐是真病了。”
刘嫖低垂着眉眼,心道就算是装病呢,有能耐治她的罪去吧。
“去岁公主的身体便不大好,惊惧忧思长久不得眠,在府上将养了许久才好。现下郎中说公主不宜多思多虑,所以臣才擅作主张关了公主府。”陈午小心回话。
刘启嗯了一声,“朕本想着派个太医过来看看,思来想去又觉得此举不妥,好似在怀疑大长公主府欺君一般。所以趁着开春天气转暖,朕亲自过来这边探望。”
陈午俯身作揖道:“多谢陛下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