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嫖点着头说了句打趣的话,“瞧瞧,这才做皇后没几天,威严就上来了。”
陈若华还挺喜欢别人说她有威严的,这不是在说自己御下的手段好么?其实这阵子她自己心里也挺没底的。因为在家的时候她大多是管着自己院里的事情,顶多插手插手公主府的事宜。但现在成了皇后了,宫里的一应安排都要经她的手。她就担心自己哪里疏忽了,被人家背后说嘴。
“您不知道,我近来可忙了。我以前真不知道宫里头有那么多的地方,要管那么多的人。”陈若华小声抱怨了下,“我可真怕把事情搞砸了啊。”
刘嫖安慰她道:“你大胆的做就是了,只要陛下信重你,哪怕一时激进了或是想差了也不要紧,以后你做的多了就顺手了。”
说起刘彻交代给她的事,陈若华心里就喜滋滋的,她叫椒房殿宫女们排好了个向刘嫖显摆道:“我近来还真忙着一件事呢。娘,您瞧瞧,看看她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刘嫖打眼望过去,便觉得这宫女要比往日要顺眼很多,再瞧瞧的这衣裳,嗯,仅凭衣裳和头上戴的东西就能分得出哪位身份高哪位地位略低一些了。
“你这是要给宫里的人都分个高低?”
陈若华兴冲冲的点了点头。
要说起宫里头的侍从们,穿衣打扮其实没那么多的规矩。就比如宫女吧,不管是贵人身边伺候的,还是一般洒扫的,都是穿的差不多的衣裳。宦官也是,一律都是灰褐色的衣袍,要是不自我介绍一下,根本不知道人是在哪当差的。
“我先拿椒房殿的宫人们做例子,初步定了他们的品级穿着。”陈若华指着这群侍女们说道:“宫女们每个季节都有三套衣服,按照等级各有颜色。这样一来,只看她们穿了什么,就知道她们在宫里的地位如何了。”
刘嫖垂下眼去,觉得这件事要办成的话也挺好的,只是这件事刘彻知不知道呢?
“给宫人们的定品阶改服饰的主意是你自己想的吗?陛下知道吗?”她出声问道。
陈若华笑了,“陛下当然是知道的。他不仅知道,他还想着给朝堂官员和宗室们定定规矩。人这一辈子离不开衣食住行,这才到哪呢。”
听到陈若华这般说,刘嫖没忍住惊讶的挑起了眉毛。只改个衣着还不够,还要定定其他的规矩?那这后宫可是要震荡一波了。
不过这不是要紧的,难得的是改换陈规这件事是这对小夫妻是商量好的。一个在前头整改朝堂,一个在后头指挥着将宫廷改头换面。
但不得不说定下一套规矩是挺重要的。早些年宫里没那么多的讲究,就导致后宫之中出了不少幺蛾子。拒刘嫖所知,有的地方人员特别的冗杂,有不少管事都在吃空饷。膳房那边更是,因为份例是不透明的,所以有些胆子大的就敢截不受宠的妃嫔的东西,将宫里头好的东西藏着掖着的一股脑的往外头倒卖。
在宫里头这种事情实在是不绝如缕,管也只是管的了一时。
但若是能定下来一套规矩,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那就不一样了。虽不能保证绝了这些事情,但最起码没有人敢明面上干这种偷懒磨滑的事了。
只是,这件事做好了可不容易。下头多的是人指着这个发财。挡了人家的财路,胆子小的阳奉阴违,胆子大的就敢给上头人使绊子。这群宫里头的老油子可不好对付。
“既然陛下信重你,你就大胆的去坐吧。”刘嫖不至于坏陈若华的信心,所以鼓励了一番。她闺女既然要干件大事,那她就得想办法把事情好好的办下来。“你初入宫门,身边只有这几个人可能不够看。我怕下头人耍花招拿不入流的手段搪塞你。正巧我在宫里认识几个妥当的,他们大多忠心且能办事,说不准能在这些事情上帮你一把。”
“您说的是。我一个人可干不了这些事。不过头前我已经禀告祖母了,她老人家听了也觉得好。当着太后和宫人的面当即给了我许多人呢。”
陈若华掰着手指头一个人一个人的说给她听。
“头一个就是顺安,太后詹事赵孔明的徒弟。此外还有伺候过先帝的柚和姑姑,她现在正管着东西织室。本来太后还想把先帝身边的春陀总管请过来,但是他说自己年纪大了,想给先帝看守皇陵就没回来。不过他倒是推荐了个人,是曾经在孝文皇帝身边伺候的喜公公。我当即给他提拔成掖庭都监了。”
既然得到了窦漪房的首肯,陈若华手底下又多出不少能干的人,刘嫖就觉得即便她不掺和这些事情,陈若华管理宫廷也能十拿九稳了。
说完了公事,刘嫖就想打听打听陈若华的私事了。她凑近了小声询问:“你这些天睡的好吗?”
陈若华没听出来她话里头的意味,有些抱怨的说:“一天到晚见人拿主意,半夜里头还想着新规是不是有松懈的地方,您看我眼下那片乌青就知道我睡的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