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郡那地方挺好的,我听说富庶不下齐楚之地。我们家那位能在那做太守是皇恩浩荡。”她松了一口气一般的说道,言语中透漏着真情实意,“不瞒公主,我们两个人算是光宗耀祖了。谁能想到从代国来的丫头侍卫能有今日的造化呢?只不过长安城里多权贵,江家跟他们一比算不上什么门第,显不出来什么。但去别处就不同了,人家一听说我们是给天子守宫门的,还跟您有牵扯,肯定会高看我们一眼,以后的日子过的肯定顺遂。”
她这么说,刘嫖就觉得她事情看的又透又带着随遇而安的心境,心里既宽慰又有些赞叹。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毕竟唉。”刘嫖温和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只能叹了一口气。
“公主您安心,”心萍是真不觉得委屈,她还觉得离开长安还挺好的,就是有点对不起刘嫖,因为这些年江家真没帮上公主府什么忙,相反他们沾公主府的光比较多,人家知道他们两个是公主府出来的人,待他们都多了几分情面。“这些年我们没能给公主做多少事,心里也是愧疚。但纵使走了,我们心里也是感恩着您,挂念着您的。”
刘嫖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许多事你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就是你们在帮我的忙了。”她确实没有说错,因为对于她而言,消息就是最大的用处。就比如这次的事情吧,心萍报信报的可太是时候了。
心萍抿了抿嘴,认真的说道:“说句托大的话,我们看守一方也是有几分能力的。若是将来公主有什么事交给我们,哪怕是掉脑袋的事,我们也一定尽心给公主办妥。”
刘嫖笑了,“好,以后有什么需要你们的地方,我一定给你们去信。”
“哎。”心萍听她这般说就高兴了。
刘嫖伸手将茶杯拿起来放在嘴边,但很快又放了下来。昨日办的离别宴,现在想必心萍一家已经出了长安了。
她又想起心萍的话了。
心萍庆幸的拍了拍身边的江绥,说幸好没给她的儿子定下婚事。要是定了婚,那姑娘说不准不想远嫁呢。
刘嫖叹了一口气。
当初她还想撮合陈若华和江绥的,但现在她姑娘成了皇后,江绥跟着父母远离了长安。这可能就是命吧。命中注定就是如此,任凭旁人做什么都改不了结局。
到了晚上,刘嫖和陈午正在用膳。突然下人来报,说陈融回来了。
“母亲。”不一会,陈融就赶到了大堂。他原先是刘彻身边的近卫,待刘彻成了皇帝后便担任宫中禁卫,负责看守内宫巡视宫闱。
刘嫖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今个回来了?”这应该还是当值的时候啊。
“陛下说八九月份的时候野物多,头前在上林苑没住够,想再去狩猎一番,所以叫我们几个准备准备,儿子就回家来了。”陈融恭敬的说道。
刘嫖点了点头,叫人再抬一桌饭菜过来。
“近来陛下可曾听太皇太后的教导?”她轻声问道。
“陛下近来见了许多大臣,同他们一呆就是半晌,许是在学习治国的道理。”陈融抿了抿嘴唇,沉稳中又带着些许自得的神情说道:“昨个陛下从郎中令下的禁卫中抽调了五百人成立了羽林军,以做宣室殿宿卫出行之职。儿子不才,在其中担任羽林骑郎将。”
刘嫖听他这般说第一反应就是:“太皇太后知道吗?”
陈融颔首道:“太皇太后应允后陛下才这般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刘嫖松了一口气,然后立马笑了起来:“我儿如今也成了才,做了骑郎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