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尹芳的语气,不像是遭到了忠心奴仆背叛的生气,就像郑弋那样,反倒像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嫂子,先不急。中清府拿人总要讲理,不然传出去,国城岂不是要人人自危了!”
我反驳了尹芳的话,尹侯给尹芳使了个眼色,尹芳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得体,只好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喝茶不说话了。
随后尹侯说道:“宇大人啊!你说了这么多,都只是你的猜测,你要人家认,总要拿出点证据来吧!”
“证据?当然有!”
我将刚刚在郑空那里拿来的字和那“绑匪”的信一起交给尹侯。
“尹侯请看,这两人的字,像不像?”
尹侯一手一张对比着看:“像,又不像!有些地方像,就像是同一个人写的,有些又不像。不仅如此,这同一个人写的字怎么还有不同的地方,另一张也是。”
“这两张纸,一张是绑匪也就是邓妈妈写的勒索信,一张是郑空的练字!”
“什么?郑空的字?”
“空儿怎么还和绑匪有关系……”
这下郑弋彻底坐不住了,直接走到我面前拿起两张纸仔细观察。
“为什么郑空的字会写成这种矛盾体,郑兄,你知道原因的。”
郑弋叹气:“还不是因为空儿先前以我的字为贴,后来又以他的先生的字为贴,才练成如今这般!”
“不可能啊!”纸鸢下意识说道:“邓妈妈不识字的,府里人都知道的,管家也知道。”
我看向白垂,白垂立刻将脸转到一边,仿佛在说:“别问我,我不知道!”
郑弋和尹芳四目相对,仿佛在确认,邓妈妈的确是不识字的。
“不识字的确是真的!但是不识字可以学呀!”
我又转头看向郑弋问道:“先生的课,除了郑空在听,还有谁?”
“这……先生是来家里授课,自然只有空儿在听,再无旁人了!”
“不!”我否定道:“还有一个人,邓妈妈!”
所有人目光再次齐刷刷看向邓妈妈,邓妈妈双手攥着衣摆,依旧一声不吭。
“郑空听课时,一直是邓妈妈贴身伺候的。久而久之,邓妈妈也学会了识字写字,并且养成了和郑空差不多的写字习惯,所以两个人的字才会如此相似。”
“邓妈妈,你很谨慎!除了你自己,没有人知道你会识字写字。昨天我让府内下人在名单上签字,你没签字;刚刚在郑空房间里,我是故意把包装纸上的店铺名字露在你面前,可你还是没有露出马脚;直到第三次,你终于露馅了,我让你拿出‘覆’字,你问都没问直接就拿出来了。为了防止你是看我眼色,我还故意在别的字上多看了一会儿,故意快速跳过‘覆’字,可还是被你找出来了!邓妈妈,你怎么解释?”
“老奴……老奴,随手一拿……”
“邓妈妈的手真准!几十张,随手一拿就能拿到我要的那张!”
邓妈妈的身子慢慢弯了下去,企图藏起自己那张慌张的脸。
“昨天我对政府内的几个仆役丫鬟进行了问话。我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身边人谁家里比较困难或者急需用钱的。邓妈妈,你猜猜,他们说了谁?”
邓妈妈又不说话。
“他们说,邓妈妈比较困难。他们还说,半个月前,邓妈妈还向老爷提前要了半年的薪资。郑兄,有这回事吧!”
郑弋:“好像……有这么回事……我想起来!当时我在忙着孩子百日宴的前期一众事宜,每天昏头转向的。邓妈妈来找我,我没多想就同意了,毕竟邓妈妈在郑府五年了,还是头一次开口想提前要薪资,我就同意了,之后也没放在心上。”
“这就对了!而且邓妈妈其实是拥华镇的人吧!只是后来搬去了屏雨镇,镇里的户籍处也改了。”
“是的!我查到的!”洛夕在一旁喊道:“在郑大人手下待了这么久,学了不少东西,查这点东西还是很容易的,我查到的准没错!”洛日骄傲地摸了摸洛夕的小脑袋,典录冲着洛夕做了一个“棒”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