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进卫生间,它们进来;躲进被窝,它们钻进来。
这里没有多少封闭的空间,理智告诉你,幻觉不会因为你躲就消失,就像并不是你想醒来,梦就会结束。
可这份恐惧又如此真实,即便你否定,它也操控着你的四肢,围剿你的理智。
“一定……一定是san值太低……”
你喃喃自语,甩甩头。
动用犹格·索托斯的力量扭转时空会消耗精神力,你在使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冷静……冷静……”
你发抖着,强迫自己,想要驱赶那些情绪上的感知,驱赶那些虫子。然越是害怕,就越容易被钻空子。
道理你都懂,你想做出来,达成心里的目标,可是自己就是做不到。
又开始逃。
听觉与视觉恍惚,对自己的方位一无所知。蜷缩进狭小的空间里喘息,身体还在因疼痛发抖。甜甜的、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气味,萦绕于忽深忽浅的呼吸。于是,你闭上眼。
被唤醒之时,你只安安静静地发着懵。
不知先前的自己是真正的睡眠还是昏厥,对于发生的事情,一概记不清。
身下与身上堆积着厚薄不一的衣物,乱糟糟,身子挤在狭窄的木柜。
回来的里苏特立于长方形的门框外,夕阳的暖橙色也挤进这小小的地方,倾斜晃动的视野里,是他撑着木门,低头看你。
这是他的衣橱。
你缓慢眨巴下眼,双腿与手臂都麻掉了,动弹不了,星星点点的痒。
掌心的伤口也烂了,原本愈合了些的尖角再一次被撕开,关节处也染着淤青,不知是撞到哪。
伤口的血弄脏他的衣物,柜子里的衣服也都被你搞得乱七八糟,你想道歉,但就是打不开口。
好累。
你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就觉得累。
双目再度闭合,意识也随之模糊。活人体温的温度贴上你的额头,对方摸了摸,逗留的时长不足以令你迷恋,他把你抱出去。
身体被放至床上,里苏特撑开你溃烂的手心。
“再这样下去就要留疤了。”
“……?”
你睁眼,与俯在你身上的里苏特对上。
他刚才说了中文?
里苏特检查你的手,说现在带你去医院。
——刚刚那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的。
奇怪。
意识与思考没能撑几秒,你再次昏睡过去。
第一道声响是水珠的嘀嗒嘀嗒。视觉恢复,自己的正上方吊着往下滴落液体的药瓶。
又在医院。
你半垂着眼,视线迷离地凝望不知有多高的天花板。
医护人员对你做了些什么,意识还不甚清醒,待真正清醒,你已经离开医院十多米,身边的人是里苏特。
你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回答∶你陷入深度昏迷一个多星期,但那破医院查不出原因,你醒了,就放你出来。
里苏特推测极有可能是那次车祸把你脑袋撞坏了。
他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