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读书明礼,科举入仕,若他当上了官,他就有机会查清杨家被灭门的真相,报爹娘的仇,也可以成为十七的依靠,让她不必再做刀尖舔血的杀手。
一瞬之间,他的人生便开阔许多,云蔚拿起笔,思索片刻,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杨翼,字培风。
他吹干纸上的墨迹,“那我去读书了,你要去做什么?”
“我自然是去做我该做的事。”她向师傅打探过,门主怎么会为了一个远房亲戚劳神劳力,梁退也觉得莫名,但她说:“门主自霍寻雁断了腿之后,愈发令人捉摸不定了,谁知道他又打算做什么。”
总归是不会白白让师傅给她这些消息的,十七想。
青云书院中秋节后开学,报过名后,便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置办东西。
书院内为诸位学子提供住宿,所以云蔚住在山上,一个月休沐两天,十七觉得这安排妙极,书院人多眼杂,而且受朝廷庇佑,想必那些打杨家宝藏主意的人,顾忌着人多眼杂,不敢轻易下手。
而且青云书院,还有许多女学子,虽然不是同堂授课,但时不时会举办诗会,届时才子佳人两两相对,花前月下,吟诗做赋,云蔚一定会很快忘记她的。
她想云蔚爱上自己不过是因为她救了他几回,当时他初初逃出枕香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便本能地依靠她。
但十七深知自己抠门呆板又无趣,不能算是一个良配,有了别人相衬,聪明的云蔚会知道,谁才最适合他。
去书院的前一夜,十七没有躲着云蔚,她把自己身上剩余的银票,都塞给了云蔚,按照初九所说,要想讨姑娘欢心,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是少不了的。
因为这段时日,忙着置办东西,十七又时常说自己有任务,他们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云蔚内心早有不满。
眼见得十七又要和他分房睡,他在屏风后解开外衣,只余单薄的寝衣,“你等等。”
云蔚叫住十七,容不得她拒绝,便伸手抱紧了她,“你这几日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没有……”十七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们是亲姐弟,这样亲密是不对的。
“你明明就在躲我,不然怎么都不和我一起睡?”
十七想自己这时应该说几句重话,比如嫌他烦,嫌他黏人,最后甩开他,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
但她看着云蔚委屈的目光,又想到这个人是她血脉相连的弟弟,那些话便说不出口,十七不知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心软。
于是一出腔便是柔软的解释,“我怕晚上回的太迟,吵了你睡觉。”
“说的我这么能睡,我又不是猪。”
云蔚把自己的唇凑上去,“那你得好好补偿我。”
十七垂下眼帘,偏过脸去,一副拒绝的姿态,“我有些累了……”
“可我明日就走了,那么久见不到你,我会很想你的。”云蔚解开十七的面具,碰碰她微凉的鼻尖,“你就这么能忍的住,一点都不想……”
他似乎是羞赧不已,又怕屋里的猫听清,极轻极轻地在十七耳边道:“不想睡我么?”
十七感觉那一点微弱的气声像是闪烁不定的鲜红火星,瞬间便点燃了广袤的荒原,她似乎感受到了一阵炎风,席卷着刮过,令她心田皲裂。
但云蔚的声音如环似珮,泠泠作响,仿佛清冽的泉,他牵着茫茫然的自己坐到圈椅里,随后跨坐在她的大腿上。
解开自己薄薄的丝质寝衣,露出微微起伏的男性胸膛,云蔚弓着腰把乳头送到十七嘴边磨蹭,“你就不想吃一吃?”
十七愣愣地看他,灯下的云蔚好似比往常更为夺人眼球,他就像是山精野怪,白日里装出人似的端方自持,一到晚上就原形毕露,浑身上下都是勾魂的本事。
云蔚见她不动作,又捧着她的脸,深深地看她,下身在她腿间磨蹭几下,“我好硬了,想要你。”
十七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飘到房间的半空中,居高临下都看着自己吻上云蔚喋喋不休的嘴,白瓷般的胸口,随后手钻到云蔚的亵裤里,抚摸着他的臀。
她听见云蔚在说,“进来……”
于是她便进去了,烛火摇晃的室内,好似一瞬间变成黑暗潮湿的沼泽地,淤泥吞没了她的腿脚,渐渐地漫到腰上来。
十七就这样平静地看着自己一点点陷进去,她本有机会挣脱的,可她选择了紧紧拥抱着云蔚。
最后一次了,她想,就让她最后再放肆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