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雷德斯是标准的阿根廷男人长相,个高腿长,棕色头发卷曲,浅色眼睛,过分高挺的鼻梁,络腮胡,性格外向爱笑。
“不好意思,让你等我那么久。”
“没有,”帕雷德斯拿起菜单递到云漪面前,“他们家七分熟的西冷牛排和海鲜饭还不错。”
“嗯,我都可以。那就按你说的点吧,哦对了,来份炸土豆吧。”云漪看菜名理解还有些困难,经常借助食物图片大致判断。
帕雷德斯陆续还点了些东西交给服务员。
云漪抱着水杯热热手,小口喝着茶水。这种茶当地人喜欢喝,喝起来涩,回味有些甘甜。
帕雷德斯见状脱下大衣起身裹住穿了件薄外套的西尔维娅,“你来的时候一定没看天气?”
云漪有些惊讶,拗不过帕雷德斯一再坚持,穿上了男式羽绒外套,“确切的说,我出去办事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回来路上就下起了雪。”
“乌斯怀亚的天气就是这样。”
帕雷德斯知道她口中的“办事”是去火地岛公园买明信片,“你又去邮屋了?那对你真的很有特殊意义。”
“是吗?我自己有时候不觉得,好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云漪笑笑,冰凉的双手握住茶杯,多穿了件外套暖和了许多。
“你想写给一个你很思念的人吗?男人?”男人好奇问了句。
“是,”她首次承认,“不过我们没有可能,就像北极的白鲸和南极的帝企鹅,实在是没有半分可能,哈哈,我这个比喻说起来你可能不懂。”
帕雷德斯挠了挠头,思考她说的不可能是因为物种还是距离,既难过迷茫,但又觉得隐隐约约有希望。
恰好服务员上菜,云漪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样子笑道:“快用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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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外面的风雪还没停,小了很多,一层薄薄的白色银雪装点着这座海边城市。
出餐厅门冷风一吹,龇牙咧嘴。两人小跑到停车场,云漪脚一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幸亏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肩膀往上提才避免她脑袋着地。
两人哈哈大笑,云漪上车前拉下拉链,正脱下外套还给帕雷德斯。
“给,你的衣服。”
帕雷德斯连忙制止她的行为,笼住外套,“不不不,作为男士怎么能让女生受冷呢?”帕雷德斯目光温柔,他一笑,嘴边就会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男生的情愫透露着克制的喜欢与激动,结合摩根太太的点拨,云漪瞬间了然于心。
“其实我不太需要衣服。”云漪若有所指。
男人上秒还处在喜悦状态的面庞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饶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说的什么。
不过他放软了语气,“但是,这么冷的天,感冒了终究不好。而且让女士受冷感冒,我会难过的。”
云漪听着有几分心软,不忍两人僵持在原地受冻,终究穿着衣服回到自己车上。
“周一见。”
“嗯,周一见”云漪叮嘱道,“快回去穿件厚衣服,别感冒了。”
云漪启动车子回家,由于下雪,街道两旁几乎没有人,除了一些懵懂新奇的游客还在大街上晃荡。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黑色越野车咬死跟着她。将车子停稳在后院的车库里,云漪打算换件厚实的衣服再去老太太家。
天空不再飘雪,而是下起飘风雨,密密麻麻多如牛毛松针。
黑夜来临,路灯照亮家门口,云漪麻利换好衣服,从衣架上拿了顶毛线帽子,站在门口的穿衣镜前整理着装。
不经意间透过窗户看见前院门口的栅栏旁伫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云漪贴近玻璃窗擦掉雾气细看,真的像一个人。
就这么注视了三分钟,这个人一动不动淋着雨,整张脸掩藏在雨衣帽檐下。
她拧开门把手,只露出一只脑袋对远处的黑影迟疑喊话,“你好?”
寂静无音。或许小镇极少的犯罪案件和游客们各种各样的意外,云漪没什么防备心,误以为他是语言不通的外地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