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走到屏风后,方才瞧见了那位云大夫,她虽戴着面纱,可眉眼秀丽,若远山青黛,不掺一丝杂念。
苏沅坐在她身前的木椅上,伸出右手放在脉枕上。
云大夫一言不发,仔细给她诊脉,半盏茶后,“另一只手。”
又过了半盏茶,云大夫道:“体寒肝郁,思虑过,冷食盛,外伤未好又添新伤,须得好好将养。”
话音落,她便直接写起了药方。
苏沅瞧着她道:“云大夫为何会留在崇明县?”
云大夫手中的毫笔一顿,抬眼快速瞧了下苏沅,“姑娘是以官府的身份来的?还是以病人的身份来的?”
苏沅道:“皆有。”
云大夫道:“之前官府已传我问过话,若姑娘想知晓,大可去翻看官府的证词,此处是医馆,不是查问的地方。”
“我并非想查问云大夫,只是想知道此事的真相。”
云大夫神色清冷,将写好的药方递给苏沅道:“此事的真相与我无关,姑娘若想要知晓,可去问问他人。”
苏沅接过药方,细细看了看,不多纠缠道:“多谢云大夫,我可以等您,若您空了还希望可以有机会与您聊一聊。”
“慢走不送。”
苏沅从医馆出来时,唐赛男二人赶忙上前,史左道:“姑娘可问到什么?”
苏沅道:“我先去县衙一趟,你们现在此处守着,我过会儿便来。”
唐赛男道:“姑娘我陪你一同去吧。”
苏沅婉拒道:“不碍事。”
待苏沅
走后,史左不解道:“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这医馆有什么可守得,还会有人闹事不成?”
唐赛男看了史左一眼,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姑娘想什么。”
“难不成去叫人来抓云大夫的吧?”
“瞎说什么呢?官府抓人得讲证据,说不准去找证据了。”
史左哭丧着脸,“那还是派人来抓云大夫的呀!”
唐赛男不以为意道:“若云大夫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官府来抓。”
“可……可是……害……”
这会儿苏沅已往县衙走去,一路上百姓不少,些许是从县衙往回走,些许是前往县衙的,昨日的消息在今日传遍了整个崇明县,因此连县衙附近的小摊都比平日支的多。
此外,县衙甚至不得不派出衙吏来维持县衙门口的秩序,听闻单单是一个上午便发生了三四起打架斗殴事件,原因皆是由于排队风云。
苏沅好不容易从人群挤了出来,寻了个衙吏道:“大哥,我是谢学士的朋友,可否带我进县衙见一见他?”
那衙吏上下扫了眼苏沅,嗤笑道:“你是今日来寻我的第三十一人了,你虽长得好看点,但怎么证明呀?今日来寻我说这句话的人,你是第三十四个,都让我带进去,那队伍还排不排了?”
苏沅刚被喷,忽地凑过了一只手拍在衙吏的肩膀上道:“哎呀哎呀,我,兄弟,记不记得,我史左!”
那衙吏本满脸不耐烦,但一瞧来人神色好
些道:“史兄弟,谢大人给你的事儿办完了?”
“办完了,这不将谢大人的朋友带过来了吗?辛苦兄弟带我们进去吧,这衙门口人挤人的,咱们根本进不去呀。”
“好说好说。”
说着,衙役便真带着二人硬生生挤出一条路从正门走了进去,史左态度极好,一连路上道着多谢,还不知从哪弄出一包烧鸡直接塞给衙役道:“兄弟辛苦了,吃点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