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太客气了。”
二人寒暄的功夫,苏沅已被带到了申明庭,此刻谢诏恰好抬眼,正巧瞧见了她,示意她稍等之后,记录完证词方才走了出来。
谢诏神情疲惫,“怎么来了?”
苏沅道:“一为了见你,二为了看看黄府一案的卷宗。”
谢诏轻笑,清俊的眼眸微微泛着光,“我看你是为了看卷宗。”
苏沅浅笑道:“可吃了午膳?”
“还没吃,准备在县衙里随便吃些,已差不多到了午休时辰,我可以陪你去看看卷宗。”
“不歇息吗?”
谢诏摇摇头,“如今事态紧急,百姓们等不得,陛下也等不得,你也等不得,须得尽快完成这些事方可。”
苏沅点点头。
“今早子衿回来和我说了你的推测,我们确实漏掉了这个线索,但县衙中可用的人少,我与唐大人几人暂时走不开,怕是要等几日。”
“程知府呢?”
“昨日程知府对我们的行径十分不满,与唐大人大吵一架,如今已收拾回了苏州府
衙。”
苏沅道:“此事若是闹大了,陛下定然会知程知府个御下不严之罪,可如今此案一出,遮掩是遮掩不过去了,因此程知府也做不了什么。”
谢诏轻笑道:“并非是做不了什么,而是他已经做了,美人,银钱,一一都送过,可发现毫无用处,因此方才束手无策。”
苏沅闻言眼睛亮了亮,“美人?什么美人?不会是孟姑吧?”
谢诏抬手点了下苏沅鼻尖,“你倒是会抓重点。”说话间,刑房已到。
谢诏径直走了进去,和刑吏打了个招呼道:“将黄府一案的所有卷宗拿出来。”
苏沅见缝插针,给谢诏倒了两杯茶,他接过接连饮了两大杯,方才解了渴。
刑吏瞧见苏沅,笑眯眯道:“谢大人,这位是谁呀?莫不是您的娘子吧?”
谢诏笑着打趣,“还未过门。”
“哎呦呦,我说二位这么相配呢,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呀。”
苏沅坐在书案旁,刑吏一把就搬了过来,“就这些,卷宗不多。”
苏沅瞧着薄薄的三本,看向谢诏道:“就这些?”
谢诏道:“凶器如何还未找到,证人证词几乎没有,只有黄府的那几人,确实是聊胜于无。”
“云大夫的证词可多?”
谢诏揉了揉眉心道:“不多,她话很少,以往涉及的卷宗都未写,我猜测是黄知县故意抹去。”
苏沅细细想了想,“异乡人,开医馆,得民心,这等人在当地自然会有诸多人寻麻
烦,可这些事一件都没有案卷记载?”
谢诏摇摇头,“崇明县近一年的案卷有三百七十桩,可真正有结论的不过是十一二件,整个县衙的官吏尸位素餐,各种税收名目多不胜数,可刑名案卷却是个个悬而未决。”
苏沅惊讶道:“怪不得……如今百姓们的申诉可有相关?”
谢诏道:“相关的不少,我记得当街打砸抢的有几桩,虽不涉及云字号医馆,可若是有人动了云字号,怕是也是一批人。”
苏沅道:“谁?”
“李家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