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派人将大当家压去刑房,尔后特意净了手,方才让人都站在刑房外,自个一人审问。
赵捕头几人不知谢诏要做什么,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听的有人在其中窃窃私语,不一会儿,便传来几声低吟,尔后是惨叫。
赵捕头一听便要往里闯,可门怎么都推不开,“谢大人……谢大人……”
喊了好一会儿,里头的人方才慢悠悠的开了门,一身素净的青色长衫,相貌英俊,眉眼清澈,可手上却沾着血。
此刻,他神情如常的用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迹,“赵捕头,何事?”
“大,大人,咱们不能滥用私刑呀……”
谢诏轻蔑一笑道:“招了,大当家的拐卖幼女,强占民田,持械殴斗,杀人放火,一桩桩一件件不少。”
赵捕头看了看刑房内奄奄一息的大当家,又看了看谢诏,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假,“谢大人,这些事情与黄府灭门一案无关呀,不是您说的……”
谢诏轻笑道:“是与黄府一事无关,可如今崇明县的百姓们都不愿意配合官府,一个个的作证说自个是凶犯,一家六口,灭门之罪,一旦定罪,乃是极刑!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旁的原因,所以我猜着只有一种,那就是受人威胁。”
“大,大人,这什么威胁也不能让人去顶这个罪!”
谢诏笑吟吟道:“若是以父母妻儿相威胁呢?这些事打行干的可不少。”
赵捕头怔然,此刻他忽地明白谢
诏的目的,“可,大当家的为何要这么干?与官府作对有何好处?”
“我们查到之前黄府账簿上黄知县与大当家的来往金额不少,因此我们猜想大当家定然是与黄知县有利益牵扯,分赃不均,如此方才痛下杀手,且黄府一家六口皆死与刀伤,如此一看,大当家擅长用刀,应该是没错。”
赵捕头呆愣道:“谢大人,这些可都是咱们的猜想,那不能是证据呀?况且,若大当家真的想要杀人,也不能自己亲自动手,这哪里的话?况且凶器呢?不能是擅长用刀就指定大当家?”
赵捕头十分想问,刑部办案就是这么办的?按猜想?
可一想到谢诏的头衔,就不敢逾越,并未问出口。
谢诏上前拍了拍赵捕头的肩,“此事得多劳烦赵捕头,找到凶器放才能证明是否是大当家的杀人,这十分关键。”
赵捕头几乎要崩溃道:“谢大人,也就是说咱们现在一没证人,二没证词,三没凶器,四没动机,如此您就动了大刑,还怀疑大当家,不应该吧?”
谢诏笑道:“还得是赵捕头专业,如今我们只是怀疑,但并非是没其它的收获,大当家的招了许多罪行,对于咱们崇明县的治安还是非常有用的,若是找不到证据证明大当家的不是凶手,那只能按照如今的账簿来定罪了。”
赵捕头一听“账簿”就头皮发麻,立即道:“我,我带下面人再去河里搜搜,
找找凶器,再多问问其他人,谢大人您别急,咱们一定能寻到凶手。”
谢诏点点头,“多谢赵捕头。”
赵捕头来不及多想,直接招呼了一众捕快,又一次去了百灵河,唯恐慢了半刻。
见此,苏沅方才从角落中走了出来,瞧着赵捕头急匆匆的背影道:“大当家的什么来头?惹得赵捕头如此紧张?”
谢诏道:“贾正道与打行关系匪浅,这打行又与黄知县有勾结,这二人不好亲自出面敛财,便由打行大当家来当这把刀。听闻他掌管崇明县打行十余年,想必是把极好用的刀,如今黄知县虽死,但未必没人护他,一旦有人出手,咱们便能抓了马脚,顺藤摸瓜。”
苏沅点点头,“不过这么来看,赵捕头看起来像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