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从二楼慢悠悠地走下来。
两个佣人跟在后面,一看大厅气氛不对火速撤离,免得战火波及到他们。以往只要薛青不高兴,总会有人遭殃。
以前是他们,自秦鸢嫁进顾家后,就为他们分担了火力,佣人们一边看热闹一边心里感谢她。
偌大的客厅安静如鸡,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又沉闷的火药味。
顾老爷子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喝茶,完全不受干扰。
顾雲时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盒香烟,可能顾忌有孩子,所以盒上躺着一支孤零零的烟,并未点燃。
男人双手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那副银边眼镜不知何时摘掉了,深邃狭长的丹凤眼没了镜片遮挡,少了斯文,多了几分霸道。
“你多大了?”
欺负小孩玩,顾雲时的话刚说一半又被打断了。
秦鸢反问道:“你不知道?”
“……”
话音刚落,她便接收到两道惊讶的目光,一个是顾圣堂,还有一个则是薛青。
两人第一次见秦鸢怼顾雲时,问得理直气壮,仿佛她真不知道似的。
老爷子不发一语,深深地看她一眼后低头继续喝茶。
薛青看不惯儿子受气,把怀里抽噎的顾瑾瑜轻轻放在沙发上,起身走到秦鸢面前,指着她怒声质问。
“你为什么把口香糖粘小瑾头上?”
“没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竟学会欺负孩子!他才三岁啊,不会当妈就趁早离婚,我们家小瑾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妈妈。”
精致贵妇吐沫星子飞溅,秦鸢默默往右边移了两步,避开被不明液体攻击。
她转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顾雲时,发现对方也在打量她,准确的说,那双锐利的眸子正在盯着她。
脸上的表情默认她欺负孩子。
回到顾家后,秦鸢看到卧室里的书房有台笔记本电脑,她第一时间上网查询当前世界的规则,将那些律条通通印在脑子里。
因此,她也明白了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
在屋里打盹时,那个自称是她儿子的小男孩偷溜进房间,在她床前干坏事被抓。
她只是小小惩戒一番,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大惊小怪。
“他确定是我儿子?”秦鸢指着沙发上怒目圆睁的小胖孩问。
薛青气笑了:“怎么?被撞之后,你准备学电视桥段来个失忆?既然不认儿子,正好老爷子也在,当初你费尽心机设计我家阿时嫁进来,现在孩子也不需要你了,明天就去办离婚。”
顾雲时没有反驳,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倒是一直沉默的老爷子放下茶杯,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还想继续的薛青瞬间敛起燥怒的脾气,转身看着顾圣堂,用尽量温和的声线说:“爸,这个女人不止欺负小瑾,今天白天还把阿时的内裤甩我脸上,简直是无法无天,再这么生活下去,我怕某一天她骑到你脖子上拉……”
老人浑浊而犀利的眼神令薛青如鲠在喉,生生咽下最后未出口的‘屎’字。
在场几人突然从薛青的话里找到了重点——内裤!
顾圣堂、徐管家、送咖啡过来的佣人,包括哭成花猫的顾瑾瑜在内,齐刷刷地看向沙发另一头的男人。
“爸爸的内裤上也会有粑粑吗?”
虽说童言无忌,但当众讨论这件事,实在丢人。
顾雲时的脸色忽红忽白,如台上唱戏人一样精彩。
“谁让你碰我的……”他顿了一下,难堪地吐出两个字:“衣服。”
无视众人火热的目光,秦鸢绕过薛青走到红木沙发边坐下,摸着屁股下面薄薄的软垫,心中默默跟今天的汽车作比较。
没有那个座椅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