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驶出鬼市,停在通往沈府必经之路的路口。
鬼狐看天看地看月亮,忽然觉得往日的厮杀都变得暧昧起来。
谁能想到医谷谷主和百毒庄庄主是一对呢?
他敢当街说一个字,下一刻便会被人丢菜帮子觉得他定是疯子。
未免有些太过刺激了。
三日后,沈钰拿着丹七草炼好的药丹和几只玉瓶出了门。
她要去穆王府,顺道路过金陵街。
街口,一辆略显朴素的车架见了她,门帘被人挑开,露出赵允禾那张生动活力的脸。
“姐姐,这!”
她们身后还跟着四驾马车,东西瞧着有些多,可和在京都生活了十几载来算,已经算少了。
前些日子,不受相爷待见的夫人终于同他和离,几十年夫妻缘分走到尽头。
凉州母家亲自来接,赵允禾毅然决然放弃相府嫡女身份,陪母亲回乡。
“擦完这一疗程,便能大好了。”
车内的中年女子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多谢县主善心,日后若有帮得上忙的,县主只管吩咐。”
沈钰笑着摇了摇头,“夫人客气,赵小姐玉雪聪明,正值豆蔻,听说凉州的梅花开的甚好,待赵小姐成亲,我定亲自登门祝贺,顺道赏花看雪,共赴故约。”
赵允禾眼含热泪:“一定。”
“姐姐,我等你。”
福安之祸
两个月后,初冬时节已经带着入骨的凉意,沈钰拢着薄氅坐在亭中看书。
不远处江文瑛正里里外外的忙着,再过几日便是她生辰,即便父亲和几个哥哥不在,她还是决计要给沈钰风风光光的办及笄礼。
花是早就从城郊备好送来的,蜿蜒整齐的铺了一路,府院灯笼都换了一遍,又挂了绸带,打着如意结和丝绦,金红交织的绳穗随风而动,很是好看。
沈廷多年没有带兵,如今军中又是匆匆筹备组建,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同西凉战事已经打了一月,沈家明显势颓,好在伤亡不重。
江文瑛在院子里看了看,恍然惊觉少了一盘盆牡丹,正要差管家去问花农,便有人匆匆小跑着进来。
“夫人不好了,前线刚传来消息,老爷杨城兵败,三公子手臂负伤,正在退往鹤城的路上。”
江文瑛面色平静,“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大惊小怪。”
至于沈恒,他一向不擅兵事,受伤在预料之中,离开京都是为了更好的保命。
沈家如今在外人眼中水深火热,说是得器重,背后又是一片四伏的危机。
当家主母不急,底下躁动的下人也渐渐平静下来。
沈钰收了手中的书,转身回了听风阁。
临走时她炼了很多药,季明礼那边联系也从未断过,不会出什么大事。
翌日。
杨城失守,败仗的消息瞬间如一股风传遍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