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领头中有人叛变,没能护住先帝,裴行远上位后借这个原由肃清,死的死逃的逃,要不是那年我中了迷心刹,高叔回来救我,他们只会永远蛰伏在黑暗中。”
沈钰侧头看他,轻声说:“没事的,都过去了。”
谢承渊余毒已清,除了她其余的人都不知道。
就连鬼狐也以为只是暂时压了下去。
凉了一会,龙井茶的清香萦绕鼻尖,他倒了一杯纯澈的茶汤喂到沈钰唇边。
尝了一口,微涩中带着甜。
她问:“放了糖?”
京都中的世家小姐,幼时哭闹的厉害,家中长辈便会用这法子哄一哄。
沈钰喜甜而不腻的味道,这口感倒是新奇,又喝了一些。
百年古树上的茶叶,一棵树一年只产半斤,若被懂行的人知道,定要痛心扼腕。
谢承渊笑问:“甜么?”
“还行。”
他揽着她的腰,将人转过来,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凤眸笑得愈发潋滟,“我觉得挺甜的。”
蜻蜓点水,一触即放。
沈钰不动声色地挑起眉,已经习以为常。
谢承渊闷笑:“我趁人之危,给钰儿重新排一出好戏解闷如何?”
沈钰慵懒地回过头,“嗯,不好看明晚不准来。”
翌日。
朝堂之上,一道弹劾折子上了龙案。
户部侍郎携朝令出列,“回陛下,臣收到百姓流言,荆州刺史陈放恶意抬高赋税,从中贪利,欺压民生,遂派人去查,此事确实为真,请陛下定夺。”
裴铮面色冷不丁沉了下来。
荆州四通八达,又是富庶之城,这些年不论银两还是其他,刺史是他举足轻重的一颗棋子。
而户部侍郎,却是太子的人。
往年晋元太子从未将心思放到这处,又怎会轻而易举的将自己门下之人揪出。
来龙去脉不用细想他已经猜到大概。
裴行远看了一眼折子,喜怒不辨:“既然如此,便交由监察部去办就是,刺史一位他当不了,自然有其他人能胜任。”
“六皇子,你可有举荐人选?”
裴铮脊背凉了一瞬,看向晋元太子时,那人正微微侧过身,面含浅笑。
世人皆道,晋元太子天生长了一副笑脸,如弥勒佛托生,便是天大的事临前,也让人如沐春风,日后定是位和善的明君。
呵。
都是愚见。
裴铮眼底划过一抹冷寒,拱手淡淡:“儿臣常年居于京都,对荆州一事了解不多,唯恐拙见污耳,请陛下另择才人。”
“嗯,”裴行远沉吟一瞬。
忽然,晋元太子微微一笑,“六弟此言差矣,本宫记得淑妃娘娘便是荆州出来的,荆州出美人,淑妃娘娘更是世家清流,族中怎会无人适配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