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打听清楚了,晋元太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整个宫内都乱成一锅粥了。”
其中一人勾着那双吊眉,冷笑道:“定是咱们的人出手了。”
“前几年一战,东鲁元气大伤,不能正面对敌,总要另寻他法,只是想不到才将那人安插进去,这么快便办成了此事。”
黑衣男掸了掸衣服上的灰,端了一碗茶水边喝边道:“如今燕北和西凉对战,边关已是苟延残喘,我准备修书一封给主上,此时出击燕北,必然大捷。”
“燕北版图大,趁乱吃他两座城池也不算什么,南越自来不参与战事,绝不可能借兵给裴行远,此战咱们赢定了。”
“若那人还能连升几阶,到时屠了裴家那老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几人越说越振奋,当即取了纸笔来写了几张信笺。
男人一声银哨响起,院子里的老树上很快飞下几只黑鸦,鸟羽黝黑油亮,眨着眼跳了过来。
这是东鲁的绝门绝技,寻常用信鸽太过惹眼,轻易会被截获情报,黑鸦却大不相同。
此等不祥之物,不会有人联想到这层去。
信笺藏入黑羽后,乌鸦扑棱着翅膀先后飞了出去。
……
半个时辰后,春风楼。
沈钰看着一旁笼子里关着的黑鸦,又瞥了眼手边正在啄食的小黑。
小东西浑然未觉,低头一点一点的吃着碟中的玉米粒,丝毫没觉得自己一只鸟先后将四只乌鸦带回这里有多厉害。
她看完字条,重新绑回黑鸦腿上放飞了出去。
沈钰若有所思,“最快半个月东鲁就会立即出兵。”
谢乘渊笑声沉沉,温热潮润的呼吸洒在她肩颈,“担心我?”
沈钰靠在他身前,眉目疏懒:“反正你也是先去探路。”
她不可能真的闲着无事坐在京都,必要之时便会去前线与他会和,早晚的事。
谢乘渊扬唇,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来。”
他眸色微深,“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就是不想你受累。”
打仗和单打独斗不同,单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把对手往死里杀就是。
可打仗每一次的调度,背后都是成千上万个家庭,有人因此丧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天下太平不是简简单单四个字就能做到的。
沈钰伸手,莹润如玉的指尖抚了抚他的下巴,“别有太大的压力,我一直在你身后、。”
像是安抚大型灵宠,男子青丝落在她肩侧,毛茸茸地有些痒,蹭着她脸滑过。
“钰儿,从前征战我从未怕过死。”他低笑一声,似感慨,“现在却无比想要活着。”
“嗯,否则我的血不就白浪费了。”沈钰挑眉,“谢乘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是你的软肋,我是你的底气。”
他捏了捏她的脸,微微一笑:“谨遵夫人之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