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里,皇后玉葱般的手将酒盏送至中书大人嘴前,钗玉重,云鬓低,艳色不须妆样,尽管一身素雅,但那颜盛芙蕖的美貌和云缳楚腰的身段,已是十分得勾魂摄魄。
“首辅大人?”
倪酥抬手,直接将冰凉的酒器抵在男人温热的唇上。
二人靠的太近了,衣衫纠缠,女郎近乎于靠入男人强硕的怀中,气氛焦灼起来,像是滚烫的沸水,似是燃烧的烈焰,暧昧在蔓延,野草被烧尽。
漫长的沉默,煎熬的不止是倪酥,还有目光驻足的众人,简直心急如焚,毕竟,美人送到嘴边的酒,定然胜似琼浆玉液,若首辅大人真不喝,那便是暴殄天物!
终于,难堪将倪酥彻底淹没,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栗,是她掩盖不了的慌乱,那握着酒盏的手终于慢慢滑落。
直到,一只滚烫的大掌忽然落在了女郎的膝上,隔着薄薄的衣料。
倪酥的手抖了下,杯中的酒微微洒落。
裴闻一脸关切,温柔发问:“皇后,没事吧?”
女郎摇头,“无事,只是手滑。”
可她的后颈烫得要命,莹白的耳朵也迅速泛红。
晨起,她才发现自己耳洞有些红肿,此刻是又痛又痒,更严重了。
忽而察觉,是他那晚情到深处缱绻时,触碰自己耳垂的缘故。
可此刻,丝绸案布之下,那人指骨分明而有力的手指,已经肆无忌惮地落在了女郎的大腿里侧。
倪酥紧张的僵着身子,似一张绷紧的弦,微微颤动,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偏偏裴郁在此刻开了口,他声音很淡,不徐不疾,听来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冷漠:“陛下,微臣对别人的妻子,不感兴趣。”
然后,他不悦的打翻了女郎手中的酒。
那是杯毒酒。
倪酥忍不住偷看他,那晚,欲求不满强行占有自己的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裴闻微怔了下,又立刻带上亲和的面具,可舒展的眉宇是的的确确松了一口气。
“六弟想去哪里了,只是你劳苦功高,让你皇嫂替朕敬你一杯酒。”
倪酥垂眸安静的坐着,手却不动声色伸到案布下头,欲将那人作乱的大掌推开。
却忽而反被一把攥住细弱的手腕。
他微微发力,女郎并未设防,眉眼轻蹙轻叫了声。
“皇后?”裴闻瞧向她,满脸焦急,作势要起身。
“没事儿……只是不小心碰到手了。”倪酥紧张到后背生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裴郁却转而将手指缓慢移向女郎掌心,十指相扣的玩拨,可裴闻已经朝他们走来了。
所幸,裴郁忽而安抚一般握了握她的手,便松开了。
倪酥微松口气,将凌乱的衣裙理好,裴闻却催促道:“皇后,快重新为六弟斟酒。”
他使了个眼色,李公公立刻又递上一杯酒。
女郎身子僵硬,不禁狐疑,正欲接过酒樽,却不想裴郁倾身而来,虚靠着她,先一步接过了酒。
“听闻此酒乃西域藩国进贡的美酒,不若陛下先饮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