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康得隆大惑不解的是,来到这里,朱瞳体察明确之后不是立即着手救济百姓,而是打算大摆宴席,招待那些忙得要死要活的赈灾官吏。
最为夸张的是,为了彰显豪气,朱瞳直接高价买下一块地,命人作为宴请百官的场地,并在地上挖出一个巨大的坑,用水泥砌了一个巨大的游泳池。这还不算,他又花了十多万两银子雇车队到沿海地区买水,要将这个游泳池填得满满当当。
消息一传出,当地的官府和百姓都炸了锅。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说这个新知县是个败家子,有的说他是个傻子,更有甚者,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听说了吗?新知县要用水泥砌一个巨大的游泳池,还要花十多万两银子雇车队到沿海地区买水填满它!”
“这不是疯了吗?我们连喝水都困难,他居然要用银子买水来游泳?”
“哎,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官府的人也不管管吗?”
官府的人当然想管了,但他们根本管不了。
朱瞳是江宁知县,同时也是吕宋岛提督,两个官职都是七品芝麻官,但不是浙江行省的官员,哪怕是从二品的一方大员布政使也管不了他。
而且,受灾的地区都还要靠着吕宋岛运过来的粮食救命呢,谁敢轻易得罪他?
更何况,他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因此,当地官员不得不选择默许,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了他的行为。
在那大灾之年,那些坚守清廉或无缘贪腐的官员们,日子同样难熬。朱瞳作为同僚,大摆宴席款待他们,这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善意了。
为官之道,不轻易得罪人,为百姓得罪同袍更是划不来……
沿着朱瞳新建的游泳池,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车队中的马匹嘶鸣,车轮滚滚,尘土飞扬,场面壮观得令人咋舌。
每辆车都装满了清澈的水,从沿海地区一路运来,只为了填满这个巨大的游泳池。
百姓们纷纷围观,议论声此起彼伏。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奢侈的场面,纷纷感叹朱瞳的豪气和财力。
“看看看,那水多清啊!听说都是从杭州运来的!”
“哎呀,这江宁知县真是有钱啊!花这么多银子就为了游泳?”
“啧啧,这游泳池比我们村的鱼塘没干涸之前还大呢!”
“妈滴!我渴得连喝尿了,这狗官竟然用这么多水来游泳!太过分了!”
“……”
而那些赈灾的官吏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奢华场面震得说不出话来,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这朱大人,到底是来赈灾的,还是来炫富的?
如此荒唐行为,很快闹到了朝廷,然后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百官们纷纷上书弹劾,言辞激烈,仿佛要将朱瞳的所作所为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此等行径,实乃丧心病狂!”一位大臣在朝堂上义愤填膺地喊道,“朱瞳身为江宁知县,不思救灾,反而挥霍无度,用万民之财,筑一己之乐,此等贪官污吏,若不严惩,何以平民愤?”
“臣附议!”另一位大臣紧随其后,“朱瞳所作所为,简直视民生于无物,用灾民之水,填一己之私欲,此乃国之大不幸,民之大悲哀!”
“臣等恳请陛下,立即罢免朱瞳官职,将其打入天牢,以儆效尤!”众臣齐声高呼,声震屋瓦。
面对如潮水般的弹劾,老朱坐在龙椅上,额头青筋显露,心中怒火中烧。
他本想借那小子之手,解决旱灾的问题,顺便敲打一下那些不中用的官员,没想到这小王八蛋竟如此荒唐。
“这个家伙真是个混账东西!”
老朱在心中暗骂不已,但又不得不维护他。
因为朱瞳下金宁之前给他写了一封书信,倘若不帮他摆平接下来的麻烦,他就会辞掉江宁知县一职,既然不是辖地之事,那江宁的流民自然不归他管,且浙江行省的灾民也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