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气得额头青筋显露,目光如炬,扫视着朝堂上群情激愤的百官,心中虽怒,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瞥了一眼汤和,眉目传神道:“好兄弟,该你上场了。”
汤和本想着装聋作哑,混过这一关,但太奶的微笑太过慈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开腔:“诸位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
“老曾,你可知罪?!”汤和突然转向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曾泰,这一声质问如同惊雷,让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曾泰被问得一愣,眉头紧锁,一脸茫然:“我?我有什么罪?”
“诽谤和污蔑同袍,难道就不是罪?!”汤和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锐利如鹰,“你口口声声说朱瞳是贪官污吏,请问你有何证据?仅凭他花银子建游泳池,就断定他贪污公款,这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朱瞳在灾区如此挥霍,还需要什么证据吗?”曾泰不甘示弱,反驳道。
“哼!”汤和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你家儿子整天在风月场所厮混,那你岂不也是贪官?如果这逻辑成立,那我这个左都御史现在就当场把你拿下,如何?!”
“你血口喷人!”曾泰气得脸色铁青,辩解道,“我那庶子做的是正经生意,赚的是干净钱,与贪污腐败毫无干系!”
汤和趁机乘胜追击,言辞犀利:“哈哈,曾大人也深谙此道,明白正当经营所得,花之无愧。试问在座诸公,谁不知晓朱瞳的经商之才?若他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努力,累积起万贯家财,那么,他如何支配这份辛劳所得,岂是旁人能轻易置评的?难道说,只要官员花钱稍有不慎,便是大罪吗?若是如此,曾大人,你先自认罪责吧!”
曾泰被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支吾道:“他…他这是浪费资源,不顾民生疾苦!”
“浪费资源?”汤和冷笑一声,“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家那位在风月场上挥金如土的公子,算不算浪费资源?还是说,你觉得你家一个白身公子高尚,朱瞳一个七品官就低贱?”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曾泰脸色铁青,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恨恨地瞪了汤和一眼。
然而,汤和并未就此罢休。
要与满朝文武打口水战,防守只是权宜之计,主动进攻才是上策。
于是,他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了曾经关系最铁的兄弟之一。
“再者说,朱瞳是应天府辖下的知县,不是金华府辖下的知县。金华闹旱灾,关他朱瞳鸟事啊?!要说治罪,难道不应该治浙江行省布政使的罪吗?!”
此言一出,朝堂上又是一片哗然。
浙江行省的布政使,正是冯胜的女婿,平日里仗着老丈人的威势,行事颇为嚣张。此时被汤和如此质问,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汤和,你休要血口喷人!浙江布政使何时有过半点疏忽?”冯胜强压怒火,反驳道。
“哦?没有疏忽?那为何流民宁愿跋山涉水前往江宁,也不愿留在杭州府或者浙江行省的其他府?难道浙江行省布政使治下的地方是地狱?难道这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吗?”汤和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冯胜被气得浑身发抖,袖子也不撸,直接冲向汤和,嘴里骂道:“汤和你个老匹夫,今日我非教训你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朝堂之上顿时乱作一团。
文武百官不少人悄悄的走过去对汤和下黑手或黑脚,还有的则在一旁看热闹,整个大殿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汤和快被揍晕过去之时,朱标站了出来,他面色冷峻,声音沉稳:“够了!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