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生辉的碧色宝石。阿舍尔偏头,看向金发碧眼的雄性虫族,“十年之后,我等你们来接我去虫族。”歌利亚嘴唇嚅动,却没说出来什么。更靠近虫母的旦尔塔则开口道:“妈妈……是回家。”回家。这两个字眼被阿舍尔细细品味在脑海里,有些奇妙也有些陌生,但当他把它们与自己放在一起的时候,阿舍尔发现他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在十年以后拥有一个自己的家?阿舍尔轻应一声,“好,那就等你们接我回家。”悬空在虫族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飞花,“接我回家”这四个字的份量比任何承诺都重,从六百多年就在等这一天的虫群们在餐桌前仅仅保持了几秒钟的镇定,便以乌云为,开启了一场出乎意料的狂欢——能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大抵目前是没有了。上一秒还端坐在餐桌前的乌云猛然从座位上起来,他的速度快得像是一道闪电飓风,猛然上前掐着虫母的胳肢窝,就把人像是小孩子一样提了起来。阿舍尔:????体型差的妙处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阿舍尔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相对纤瘦的体型,本身是很显高挑的存在,尤其双腿长且笔直,几乎可以说腰下面全是腿。但偏偏雄性虫族的身材比例一个比一个黄金,宽肩窄腰倒三角、蜂腰猿臂大长腿,再加上附着在骨骼上的肌肉,抱起阿舍尔比抱小孩儿还简单,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把虫母举高高过了头顶。在阿舍尔愣神惊讶之际,他已经被乌云举着悬空,随后腹部埋进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胡乱蹭。这还只是一个开始。第二个反应过来的迦勒也冲了上去,哪里还有之前的小心翼翼,完全就是个逮着机会以下犯上的小疯狗,一把抢过虫母紧紧抱在怀里,吸猫似的恨不得把妈妈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接我回家”四个字给每一个雄性虫族都打下了一针很有效的强心剂,原本患得患失的心脏落到了实处,于是某些强硬伪装、藏匿起来的可渴望,也在这一刻完全复燃。从前大多数时间都冷着面孔,像是一尊漂亮玉雕的虫母此刻变成了虫群怀里的大型洋娃娃,会流转在每一个子嗣的拥抱里,被攥着手腕享有他们的痴迷。或许是受氛围感染,也或许是在继续尝试接纳虫群与自己的关系,哪怕此刻阿舍尔并不太习惯,他也没有出声制止,只是任由虫群们靠近的动作,难得纵容。来自妈妈的纵容,更是将虫群们的兴奋挑起到一个高峰。雄性虫族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会得寸进尺的动物,就像是犬类一般——他们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个家里谁是做主的,前期会小心翼翼夹着尾巴摸索规则和尺度,一旦当他们发现你的心软和宠溺时,原本乖巧驯服的家伙们会立马暴露出自己的另一面,摇着尾巴得寸进尺,甚至会在你恼怒的时候亲亲热热地舔舔你的嘴巴。于是,那些得寸进尺的行为便更加自然大胆了。……这一顿饭,阿舍尔吃了一场“百家饭”。兴奋的虫群难以抑制,谁都想抱着妈妈蹭,或者是喂饭,或者是喂水,再或者是给妈妈擦嘴巴。最开始显露出来的丁点儿纵容变成了阿舍尔节节败退的导火索,冷着脸的虫母失去了那一点儿的威严,便彻底成了被虫群子嗣们以下犯上的漂亮母亲。卖乖装可怜,这些都是虫群们与虫母相处之间的拿手好戏,等阿舍尔终于脱离被雄性虫族们环绕而导致的“男上加男”的境地时,已经是两小时后了——“行了——”
阿舍尔声调略微拉长,把自己的衣角从伽玛蜷缩的手指间救了出来。他后退一步,坐在沙发上,被抱来抱去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拖鞋的脚被一层薄薄的白袜包裹,有些不自在地踩在沙发上。在彻底远离了虫群的包围后,阿舍尔抿唇,拍了拍略烫的脸颊,“不许再抱我了。”比起寻常礼节性的拥抱,虫群们的拥抱却更加热烈,像是一团火或者一条饥饿的森蚺,有种勾缠的劲儿,明明还有两层衣服做阻隔,却莫名给阿舍尔一种难言的面红耳赤。像是原始时代的生命,赤身裸体、肢体交缠,浓烈的渴望从皮肤溢出,一股一股的渴望几乎燃烧过生命力。……怪得厉害。此刻,嘴里说着拒绝的话,漂亮的虫母面孔上则是生理性弥漫的薄红,拥抱传递之间的热度浮在他精致的面颊上,再加上清透的眼瞳,这种拒绝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引诱感。虫群中不知道是谁悄悄咽了咽唾沫,似乎在克制他们一见到妈妈就会发情的丑态。“妈妈,那这十年里呢?”捡起拖鞋,半跪在地轻轻握住虫母脚踝的歌利亚忽然发问。“什么?”阿舍尔没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蹭皱的袜边被冷白的手指一点一点捋平,歌利亚的指腹蹭过虫母的足背,一边为其套上拖鞋,一边自下而上地仰头询问——“这十年间,妈妈身边总是要有保护者的。”哈提立马道:“我们肯定一直陪着妈妈,还用你们特意保护?”歌利亚意味不明道:“你们还不够强。”斯库尔:“你——”……只是保护吗?阿舍尔眼底闪过一抹情绪,在另一只脚被歌利亚握起来,准备往拖鞋里套的时候,他忽然向前踩住了对方的膝盖。一向冷淡的始初虫种缓慢动了动喉结,那双深蓝色的瞳孔却猛地收缩,变成了针尖大小。“真的只是保护吗?”阿舍尔慢条斯理地询问。歌利亚拢在青年另一只脚踝上的手指倏地收紧,却又很控制着力道,一如他本身一般冷静克制,哪怕心绪再怎么浮动,也只是虚虚拢着,不曾叫虫母感受到半分难耐。垂眸时如冷漠神祇的始初虫种轻声道:“也想陪着妈妈。”说是“陪”,实则是歌利亚一点点向前的试探,在虫母开口许下十年的约定后,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们是否还能再贪心一点、再靠妈妈近一点。阿舍尔莞尔:“不是怕我偷跑?”隐秘的担忧被扯开了以“保护”为借口的薄纱,歌利亚没说话,倒是缪先忍不住了,“妈妈……”拉长的语调,听着像是猛男撒娇。缪有些吞吐道:“您不会真的还想抛下我们吧?”听到虫母这话的伽玛瞳孔地震,随即委委屈屈,“我们很听话的,妈妈不能骗虫。”“我可没那么闲。”阿舍尔收回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