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灯火已熄,李御史已经脱衣睡下。他睡得并不安稳,感觉胸口上压着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了儿子李温方的叫喊。
李温方挂在悬崖上,李御史伸手去拉儿子,怎么都拉不住。李温方脸色惨白如白蜡,李御史的手快断了,李温方的呼喊声越来越强烈。
李御史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后,他猛然地从床起来,一个人影突然撞进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压抑了很久的呜咽声从嘴里泄出来。
“爹”
李御史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大半夜从青鹿学院跑回来,狼狈不已,脸上青紫淤痕交错。
“谁打你了?”,李御史把儿子推开,仔细端详起来。
“没人打我,是我自己摔的”,李温方强装的傲气回到家后,荡然无存。
“没人打你,你回来干什么?”
李御史顿时不悦,把李温方推开之后,起身披上外衣。从抽屉里掏出火折子点上灯。明亮的灯光把李温方狼狈样展现无遗。
“爹,比打人更加严重”
李御史坐下,也不招呼李温方,自顾倒茶喝起来。干燥的喉咙得到浸润之后,他才抬眼瞥了狼狈不堪的李温方。
“发生什么事了?”
“爹,我摊上命案了”,李御史的眉头皱起时,李温方立刻倒豆子般的全部倒出来,“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唐云意,窝藏罪弟,将杀害卢夫子嫁祸于我。爹,你一定要到陛下面前狠狠的参他一本”
李御史面如阴云。茶壶里的茶水都被他全部喝完。焦躁的神色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爹问你,你跟唐云意的弟弟关系怎么样?”
李温方低下头,支支吾吾,“不……不太好”,平常井水不犯河水。斗起来用“龙争虎斗”不算为过。唐云倾事事比他优秀,他嫉妒得要发狂。连卢夫子最珍爱的《太白湖》也给了唐云倾,这让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卢夫子是你杀吗?”
李温方没想到,李御史竟然这样问他。他心里感到一阵受伤和失落,“爹,儿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懂?”
“睚眦必报,心眼比蚊子小”
李温方在青鹿学院受到的打击远不如在家受到的打击。他两眼发黑,堵住了桌子,才稳稳站住。还未等他解释,李御史已经起身大声训斥。
李温方头痛欲裂,李御史痛骂他的话全像消了音似的。他出现了短暂的耳聋,恢复之后,李御史正好骂完。李温方虚弱的回了句,“爹,我没杀卢夫子。我就算再讨厌唐云意,我也不可能杀害卢夫子陷害他,尊师重道,我还是懂的”
“那卢夫子是谁杀?你在帝王谷耽误了一天,都干嘛去?难道谋划、安排杀手了?”
李温方觉得全身乏力。李御史咄咄逼问像一座座大山直往他身上压。他想晕过去,但是他不敢晕。